有时也会去看顾老爷子,陪他聊聊天,总和顾纳兰来的时间错开。
这天和易伟涛陪着李容月吃了晚饭,又等她睡着。拒绝了易伟涛让司机送他回家,因为他依旧没有回到明舒小区,目前也不想回酒店,没有联系袁维。前者让他觉得空虚,后者让他觉得乏味。只想去他经常光顾的酒吧街。
走到街上,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路上的灯更明亮了,树上的彩灯闪烁着,行人脸上喜气洋洋。只是没有冲走刺骨的寒意。
原来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
从国外回来,入职易健医院,自己真正开始独居,开始课题,开始健身,接触集团,认识了...这一年他做了很多事,但是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尽兴。
一如往常,时间尚早,one plus还是一副清吧的样子,暖暖的酒香在空气中飘荡。易霄在吧台落座,点了一杯highball。调酒师轻轻按了铃,示意他。易霄端起酒杯就往里逛。鲜少一个人来one plus,所以显得百无聊赖。
最深处的一张桌子,一个顶灯昏暗地打在桌子的中央,落下一个浅浅的光晕,而周围的一切依旧看不分明。桌子上倒是还有一个白色的蜡烛,可是烛芯那点光太微弱了,暖暖的几乎可以不计,轻轻呼一口气就要熄灭似的。
顾纳兰就背靠着深色皮革的沙发,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投下的阴影。他的坐姿很慵懒,大衣被放在身边的椅子上,毛衣隐藏不住他紧实有力的肌肉,像暗夜中颓靡的豹,目光依旧犀利。
易霄没有靠的太近。他们很久都没有见过面,只是收到了顾纳兰转给他的住院费,此后再无交流。有时候,他会翻以前顾纳兰给他发的消息,很简短地询问要不要上课,催他起床晨跑,注意休息...琐碎又无趣的,但总让人更加觉得空虚。
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无法进行什么深入的交谈,无法成为朋友。可他们毕竟曾经是师生,是邻居...
顾纳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叼起一根点上,吐出一口烟气,在顶灯打下的光束里散成了袅袅的图案,又只是一团无意义的烟气而已。透过烟头燃烧的火光,他看到顾纳兰紧锁的眉头,和眼神中褪不去的愁云。
易霄想到顾纳兰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他的确是不喜欢烟味的,但也从来没有和顾纳兰说过。
顾纳兰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在周围找了一个空桌坐下,他可以看到顾纳兰,可顾纳兰不仔细看周围,是发现不了他的。
酒里的冰化了一些,和杯壁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顾纳兰也在思考什么事情,手里一直夹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卷,没有掸掉也没有抽。
一杯酒慢慢下肚,已经过了很久。易霄搓了搓暖起来的手,他是想打个招呼,毕竟他们都是一个人,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像陌生的熟人一样问好,说说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了...拜托了,让他的冲动消解一些吧。
他刚起身,顾纳兰动了动放在旁边的衣服,易霄以为他要走,动作停顿了一下。结果他只是在找手机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