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史官叫郑允,出身河洛郑氏,入了京师不算豪门也是世家,毕竟自矜身份。
打一开始我就怀疑是内府库那些公子作案,有动机,亦有时间,不点破,也不过是成全彼此的脸面罢了。
于是我又道,“兰台与内府库,本不相隶属,如今虽借调在兰台,到底缺个主事的人。”
眼下的主事之人是要担责的,况容易在兰台与内府库都讨不得好,是而那些公子们纷纷面面相觑,显然是谁都不愿意。我只好点了宁仲义,“内府库算来只与你相熟,劳烦宁公子,暂管内府库诸位公子在兰台一应事务。”
“下官明白。”
这一声答的有气无力。
“以后,兰台这边再失窃,本官自会担责,而内府库再有失窃之事的话,宁公子,可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这话说的本就不客气,三分警告,三分申饬。
宁公子连忙又应了一声。
“诸位也相互监察,若见谁动了纸笔墨砚这些,只管报上来。除本官之赏外,亦有兰台的赏,甚至于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也并非不可。”
一个巴掌跟着一颗甜枣,百试不爽的招数。
毕竟做官是为着什么?不就是为了一日能封侯拜相,封妻荫子?没有什么能比让圣上记住自己更快的升迁,搞政绩也好,揣摩圣上的心思也好,都不过是为了在圣上面前露露脸罢了。
如今我给他们这个机会,端看他们能不能把握得住。
“这半根墨条的事过去了,也不追究了,只从今日后,希望人人都能尽心尽力的修好这一部《通史》,中间不要再出半分岔子。”
这一遭可是连我与郑史官也饶了进去,毕竟庆史部分才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郑史官低了低头,我也静了静。不是一个人的锅,但确实是存心不正才会如此,“史乃国之谱,日后传承于世,你我名字都在上头。万望日后,切切小心,莫要贪功冒进。”
话音刚落,我听见门口传来了掌声。
一开始是零零落落的几声,紧接着屋子里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我回过头去看,却是周若海与胡中泽在门口站着,周若海拍了几下手,笑意微微的,也不知我方才说的话他们听去多少。
“游新啊,你过来,本官有话要与你说。”
周若海冲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过去。
“咱们出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