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
秦敛见积压着黑云的天色实在吓人,就先让社团的后辈们离开,自己留下来收拾。
他强行送走声称一定要留下来帮忙的新社长闫言,理由是他在戏剧社混了三年,对道具的摆放一清二楚,不需要其他人留下来捣乱。
“回去和你的社员们演好我这出戏就是最好的帮忙了。”秦敛轻轻用剧本敲了敲闫言的头。
最后所有的人都走了,演播厅里只剩下秦敛一个人。
窗外草木的味道渐渐浓烈,大雨将至。
秦敛在黑暗中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道具。
他今天本不用来的。高三社团换届,身为前戏剧社社长他只要留下一部给下届社员在文艺汇演上表演的剧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演出效果,全看新社员的造化了。
但秦敛不舍得。说什么他不舍得各位新老社员们那都是骗人的——只是退社又不是再也不见。他只是舍不得把剧本留给别人来演。
秦敛从小到大写过很多剧本或小说,他深知对创作者而言,这些东西只有在被创作时才是最珍贵的,完成后它们就只剩下对观众的意义。
就像世界上其他的人事一样,创作者也是要前进的。
但对于这部叫《赎罪》的戏,秦敛不愿意前进。他在《赎罪》里倾注了一种感情,一种永远他都不能抛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