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不过如此。”
离开那条憋闷的走廊,迟楠游荡在街边。
身外人声鼎沸,都与他无关。
闹到今天这步,自己不可免责。
纵容,沉溺,对虚伪亲情的眷恋,对肉体不像话的大方,如何免责。
他注视掌心繁杂的掌纹,回去给二哥道歉,又怕心软陷入泥淖,错给了对方希望。
稀稀拉拉的行军声,男人笑骂,下流的口哨,汽车尖锐的长鸣——喧嚣拉成一条细线,戳破了耳膜。
蝉鸣噗噗啦啦上泛,苦夏,甜也是苦的夏天里,方肆懿穿过刺目的阳光,把他扛到肩上,迟杄去拉他的手,亦步亦趋。
喧嚣拉成一条细线,天旋地转,甜也是苦的夏天。
“迟三少?迟三少!”从汗水中张开眼,面前一张乏善可陈的脸。
“胡队长?你认得我。”
东北军进城,胡先骋巡逻不成,吃过酒在戏院附近瞎晃悠,这下撞上了贵人。
“《贵妃醉酒》,我见过方老板和您一块儿。”
迟楠扶住他,眩晕稍微见好。
“啊,我记得,他的戏你每场都去。”
胡先骋想跟他扯两句杨贵妃,被身后伸出的手推开了。
三五个兵痞模样的人凑上来,为首的晃晃悠悠上前,烟碾在胡队长惊惧的帽檐,看向迟楠。
“他刚叫你迟三少?”
第28章
眩晕感加上恶心,迟楠蜷缩得像块蜗壳,背朝他们。
那人吐口唾沫,五指抓住迟楠的头发,提起左转右转。
“曾舜是你杀的?浑身没他妈几两肉,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