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托路青再写出戏,写两兄弟失散又重逢,终成伉俪。
别人怎么想,不在乎。
这出戏唱完,便不唱了。
走失的时间太多,可以用接下来半生去学。
北平是座旧的城,他的爱人是旧城里的新娘。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惊雷落地前,没人知道哪天不平凡。
迟楠最近嗜酸,向经过门口的小贩买了串糖葫芦,解中饭的腻。
巷外马蹄踏踏,震起一层银白色尘土,耳朵贴到地面,能听见山脉疾走的声音。
迟楠捂住口鼻,单手遮住头顶的日光问:“这是哪来的兵啊?”小贩额间的褶子积满泥垢,扛起稻草杆叹气,佝偻着身子走开了。
“我们这种人,上哪里知道。
怕是北平城又要变天咯。”
战场瞬息万变,无论胜负,他的大帅爹随时回来。
回来之后,可不得秋后算账。
方府不比租界的小洋楼,备车随时出发。
换了衣服,火急火燎叫辆黄包车往城中去。
他知道迟杄在哪里。
租界有个临时“司令部”,安在办公室。
许是迟大帅知道小儿子不堪重任,城外驻扎的大多家养兵,内部军务交代得格外明白,跟迟杨互通有无。
吴副官确实是老妈子命。
迟杄得知东北军进了城,并不惊讶。
几日前已传来入关的战报,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头颅的血管突突跳动,他在想,如何说服迟楠跟自己去上海。
北平变了天,彻底地不能久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