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舍得,西北那帮土汉子不舍得嘛。”
不饿,加上不合胃口,迟杄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尝过一具身体,任何摄入都让他兴致缺缺。
“孔老板,咱们开门见山。
按照谈好的价格,成不成在您一句话。”
孔令真捻了几遍胡子,面露犹豫之色。
“如果迟公子要把这批东西往津浦线上送,恕我不能下这个决定。”
孔七的靠山是东北军,他不卖迟杄也不能硬抢。
“我是个生意人。
眼下的战争稳赔不赚,没有意思。”
酒液滑进空腹的烧灼感,压过厌倦参半的焦虑。
季如兰吃完了,折起餐巾一角抹嘴。
“那迟二哥买军火做什么?”孔七眉头一跳,显得眼睛瞪大了。
“您是打算招兵买马?”迟杄又敬了他一杯。
“我说过,眼下的战争没有意思。
与其说是招兵买马,不如说,看家护院。”
孔七一脸释然,也不知真释然假释然。
两只酒杯碰出脆响,才算成交。
话说到这份上,孔七也是生意人,冠再多前缀改变不了。
所以他跟方肆懿做了个交易。
得了消息的方老板趁夜摸到红砖房子。
吴俊扮作司机,带了队人陪迟杄出门,小洋楼周围只剩一队把守。
当值的两人酒足饭饱,背朝大灯打瞌睡。
“师父,咱们这是来干什么呀。”
骆芝生压低嗓音,扶住梯子。
方肆懿半张脸陷在阴影中,露出一对眼睛顾看。
“来见你小师娘。”
见庭院空旷,他快步爬到顶。
骆芝生心里掰扯半天,从各大戏园子数到八大胡同,没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