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心脏。
祁尚言推开铁门,就看见了站在街灯下的严尧。
山城的冬天令人难受,只有厚厚的棉衣才能抵挡住那令人发闷的湿冷,但祁尚言望着严尧,心脏在风里剧烈地跳动,又闷又热,像是夏天在里头。
祁尚言突然有些近乡情怯,彷徨、局促、懊恼、狂喜,这一系列的情绪混杂后搅弄他的身体,神经早已变得迟缓,但本能地,他在他转头看过来的那一刻朝他跑了过去。
夏日的烈风犹在耳畔,少年裹挟着阳光,在冬日里再次奔向他,而脚步再次趔趄,他又抓住了他。
一如既往。
球球没有从小花盆里倒出来,还是完好的。
“还好…还好你还没有走…”祁尚言埋在他身前,有些神经质,一手紧紧地攥他羽绒服的衣角,生怕他逃了。
严尧在这可爱的神经质里感受到了安全感,他抬手轻抚他的头发,触感是热的,潮的,活的,鲜明的,生动的,他的。
他不会走。
“对不起。”严尧无声道,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干涩酸胀,连街灯在摇晃,像盛满了月光的碗,太满了,都要倒了。
——“为什么突然选择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