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喜欢妈妈接他回家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
虽然爸爸还是很忙碌,妈妈也没有放弃在本地的演出机会,但无论是哪种人生,他都很喜欢。
哎呀,又说了一次“人生”。
点点搬到了一栋崭新的房子,不像老宅那样气派,花园里还有喷泉,这一次是一个迷你版的三层小别墅,他住在二层向阳的房间,拥有一间阳台,和迷你版的小院子。
还有藩篱那边,站在阿拉斯加犬旁边的新邻居。
“我叫姜翟,姜子牙的姜,境怀春翟的翟。”
他在说什么呀。点点眨了眨大眼睛,不好意思地冲着英俊温和的小哥哥咧开自己刚刚掉了门牙的嘴。
“我叫于点,点点的点。”
姜翟笑了笑,在跃起的狗叫声中,他手中浇花的水管创造出了一道人工的彩虹。
“你好,点点,要来我家玩吗?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
这也未免,太吸引人了。
点点第一次拥有了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同龄玩伴,整整一个夏天他都跟在姜翟的身后奔跑。
在小哥哥一年级开学的第一天,点点抱着阿拉斯加在院子里哭得声嘶力竭,让大人们心碎又好笑,第二天就给他穿上了和姜翟一模一样的校服,让邻居哥哥牵着他的手上了小学。
姜翟对他来说,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样,是永远不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哥哥?那个时候,于琛还是个小气鬼!
初二的第一个学期,姜翟忽然转校,几个月后才重新联系他。
夜晚,电话那端的嗓音依旧是少年清沉,但却好像已经一夜长大。
于点和姜翟一起来到这所学校,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像姜翟说的一样,点点还会再交到新的朋友。
他确实交到了,但很快也失去了。
真伤脑筋。
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晚上,点点玩着手里的小夜灯,感觉自己也好像长大了。
他从来没有走过一个人的放学路,但是后来倒也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当何旦、周舟、郁子升忽然挤到他的身边,拉着他一起往校门外走时,于点一边新奇,一边又从这陌生中寻回了曾经的熟悉感。
于点感觉,他现在是真的拥有了人群依赖症,之前被打了针封闭暂时从表征入手治疗了一段时间,但现在麻醉的效用渐渐消退,他不仅没有长大,反而变得更像个小孩子了。
“做小孩子,幼稚,有什么不好呢?”
舞台上的男演员自问自答:“第欧根尼蜷在木桶中苦行,是他的选择,与我何干。”
第欧根尼是谁。
郁子升撑着下巴想在手机上搜索一下,余光瞥到暗色中于点明亮又飘忽的眼神,总感觉,他好像忽然坐到了一个跟自己不同维度的世界。
住在象牙塔上的女人在十年间写了三千多篇日记,但乌托邦的谎言仍然破碎在她的笔下。
信纸被撕碎成雪花从高塔上落下,苦难的人们弯腰拾捡,每一片都写着预言,每一片都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