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程遴没概念,点点头没搭话。
他又说:“小姑娘约会去?”
喻程遴叫他这句小姑娘喊得耳根发烫,局促地嗯了声。
他又皱起眉头:“小姑娘长这老漂亮,可千万别饮太多酒,你不知道我拉你们这些学生崽,多少吐得一塌糊涂还两个人抱着。”
喻程遴知道他是好意提醒,却实在被他说得羞,捏着手袋胡乱点头,后边都不敢继续听他还在絮絮讲什么。
进餐厅有专人确认并领路。喻程遴说他找郁柬,那个穿着简化礼服的服务人员看了看他,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小姐,郁先生在等人。您如果有需要,或许得麻烦您与他询问,我们也不能做主,实在抱歉。”
这意思应该就是你自己跟他联系,联系上了他同意我就领你进去,你要连联系方式都没有,那滚吧。喻程遴愣了会儿,心里有些涩。
倒也不是因被误解成刻意攀附的人而难受,更不是什么因被拦在入口外边而难堪,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能有无数人就是这样在找空隙接近哥哥吧;而这位男服务人员这样礼貌,除了职业素质,另外很可能还因为瞥到了他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哥哥送的,想必不是便宜的东西——,刚才喻程遴就发现,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脖子扫了三次,似乎是在确认。
喻程遴原来是想直接进去给哥哥一个惊喜的,但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他搞砸了。他只能摸出手机,给郁柬打电话,说:“……我在大厅,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自己都察觉了语气中的委屈并及时做了调整,郁柬更不会听不出,他不想当场对餐厅发作,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问餐厅要解释。
为了隐私性,包厢离入口有些距离,郁柬边走,边缓缓问他:“怎么了?”
喻程遴说没有怎么啊,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刻意撒娇转移话题:“就是要哥哥接,不可以吗?”
“可以。”他说,“到了,过来吧。”
厅堂人不多,可郁柬一眼并没看见他。
——直到沙发后边那个背影转过身来。
郁柬有短暂的失神。
他的宝贝簇簇,纯白的绒外衣柔软地裹着里边那袭连衣裙衫,就像舞会那晚一样的浓烈红色裙——甚至比那晚的更艳,映着灯光的脸美到令人忍不住觉得无情——有情的人,怎么可能忍心让别人在他这样的光芒下苟存——,整个人百合花枝一样立在那儿。
他甚至穿了带跟的鞋,不到细高跟,却也不是粗跟,是怯怯的小猫跟,黑色系带,显然练习过,可也只勉勉强强能走顺畅,所以细瘦的脚踝上要支撑纤长的腿,下还要帮助不听话的脚,也像柔弱的花茎在风里微微摇晃。
这倒也怪不得餐厅了。郁柬厌恶那些总凑过来的意料外人员,提前告知过,他等的是一位男士。
他略抬了抬手,服务人员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一瞬,连忙对喻程遴道:“小姐,实在抱歉了,我没有认出您来,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您……”
刚刚喻程遴的心思几乎全在应付脚下的鞋子,听他说话,连忙道:“没关系的,我……”他不能解释他扮作女装,估计连他哥哥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只好又讲,“反正没关系的,你忙吧,谢谢你给我的水。”
室内十分温暖,郁柬只穿衬衣,喻程遴脱了外套揽在臂弯,也只穿那条露肩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