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复杂原因。”郁柬说,“只是害怕。”
喻程遴呆了。
“不想你去上班,那么长时间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有时候我晚上上课,时间差得更多,但是这种话不能说不是吗,这是侵犯你的自由;我还烦别人盯着你看,讨厌你们公司有人跟你示好表白献殷勤,但是我为了扮演尊重,什么都不能做。”
一开始他说得有些沙哑,越说却越冷静。
“你也许会问为什么不对你实话实说。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有时候夜里醒过来看着你,我真恨不得把你关在家里,光着拿链子锁床上?还是告诉你我想操得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得我抱着上厕所?或者告诉你,我真的已经造好了给你的牢笼?是个全封闭的平层,要出来只能靠我的瞳孔认证。”
他低低一笑。
“没错,上床时说的疯话里有不少真实想法,我真的想那样。你会为我退让,但是永远不可能退到我想要的程度——而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我对你的占有欲已经到变态的地步了,甚至越来越不可控。”
喻程遴想站起来,才挪了挪腿,被他圈回怀里。
“你心软到让人恨,所以我也不想你总是为我妥协。一边心疼你,一边又控制不住想索求得更多,簇簇,你不会明白那种精神分裂一样的感觉。再那样下去,要么我会彻底失去你,要么我会做出永远得不到你谅解的事,这两者都让我害怕。”
“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现在我就能很容易原谅你?”喻程遴睁大了眼睛,说不清缘由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涌,不可置信般问他,“你觉得做得还不够过分吗?还是因为之前那些语焉不详的道歉,骗到了我说‘原谅’?”
应该歇斯底里朝他发脾气,跟他吵的,可是喻程遴从没跟人撕破脸过,此刻又被悲哀席卷,浑身都没力气,连骂都一下子骂不出什么,只道:“不可能的。”
沉默横亘。
“你舍不得宝宝们。”郁柬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稳,说的内容却残忍无比,“从你怀孕那刻,我就知道我赌赢了。”
“哥哥,你真的有病吗?”
喻程遴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爱情没有赌的,也没有输或者赢。就为了这,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害怕,你让我们走到现在的地步。就算别的都可以过去,可是你一点儿都不信任我,也不信任我的感情,这个最大的问题不解决,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没错,我怀宝宝的时候舍不得打掉,你特别得意是不是?哪怕现在你也没说错,我就是舍不得,连想都没想。”
一直以来,喻程遴都是温善的,嘲讽的笑容很少出现在他脸上,这回想摆出来,都做得丝毫不熟练,讥讽里还混着那么多悲伤。
“但是我可以带他们走,还是你真的想把我们关起来?”
有的人不是没脾气,只是他们愿意最大限度给别人机会,假如以金属作比,这类人不过于刚强所以很难折,坚韧且延展性好;可是他们如果一旦下定决心,一切就没法挽回了。
郁柬知道喻程遴就是这样的人。之前没有碰到他的底线,所以他总归留着余地,现在如果放任他的情绪继续发展下去,却什么都不必再谈了。
“不是、簇簇,你听我说——”
他有些急,解释的语句前后没有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感情,也后悔了,真的很后悔,所以一直说想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