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来时的头发是新染的,颜色浅,像冬天吹起的雾,略长,稍微遮着眼,又颓又冷。在他面前还矮了半个头的班主任,看在他家捐的新校区,暗暗吃了很多降压药自我宽心。

周一当班主任早自习站在门口,看到短寸版的罗晹,镜片下的眼睛都一瞪,特意往四人桌那边多走了两圈。

下课时班长抱着作业来办公室,班主任特意叫住他。

根据汇报的班级情况,得知他们班内一切正常,新同学和班级也融合得越来越好,班主任欣慰不已,并也替自己的小助手感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段时间班里的事辛苦你了,现在他愿意走出改变的第一步,以后你的工作也会轻松很多。”

莫若拙听着偷偷抿嘴,微微倾到一边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罗晹在这里的态度发生的小小改变,也换了发型,的确都是因为他,但老师这么说,好像现在的罗晹真是算他一项伟大的成就。

每次看到罗晹的新发型,他就想起周末罗晹说“不准剪”,又退步说“我替你剪”,最后坐在他家的小浴室,让他把自己的头发推掉。

当时罗晹,好像顺对了毛,就会露出肚皮、亲人的狼狗。他下去扔个垃圾,都要一起。

越想越不好意思,莫若拙脸上微红。

看薄脸皮的莫若拙头越埋越深,甩手当托儿所所长的班主任才自觉放过了他。

在离开前,莫若拙抬头向老师要之前的周考试卷。

按照规定,申中的试题是不外传,毕竟教育市场竞争这么激烈。

但要题的人是莫若拙,班主任没多说,就答应他打印了一份全套出来,让他下节课来取。

莫若拙走出办公室,已经是课间接近尾声,便从天桥小跑穿过教工区,隔着一条三个班级的走廊,看到他们班级门口聊天的罗晹几人,在预备铃声中陆续走动的人影里,像相片里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