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人又何尝不是看得痴迷——温初月披着一件纯白的斗篷,没撑伞,只带了兜帽,也没束发,几缕白发从帽檐下散出来,在风中肆意翻飞,而他发丝遮掩下的脸庞,莹白胜雪,双眸亦如凝脂,剔透玲珑。苍茫大雪衬得他的身形更加纤柔,一点泪痣带出无限深情。
良久,温初月的轮椅动了一下:“曜——当初我随口给你取的名字真不错呢。”
温初月这一声“曜”尾调轻佻绵长,酥到了骨子里,阮慕阳可从来没听谁把他的名字叫得如此勾人,想来是温初月不满他前几日那封信的落款,故意拿出来揶揄他。
当然,厚脸皮这一方面,阮慕阳跟着梁皓耳濡目染久了,亦颇有建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曜与朗,慕阳与初月,任谁听来都是一对。”
温初月这时才发现当初随口给他取的名字,竟然和自己的名字像对对子一样工整,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无从辩驳,只得拉下脸来,怒喝道:“小兔崽子!”
只是他这一句的余威还没发挥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阮慕阳方才也是看痴了才忘了两人正处于冰天雪地之中,这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伞也不要了,三步并两步上前将温初月一把抱起来,将人抱回暖房好好安放在躺椅上,道:“初月,你不过年长我五岁,五岁之差,称兄道弟也正合适。”
桃子被两人回屋的动静惊醒了,抬头一看是傻小子回来了,亲热地喵了两声算是欢迎他,又从被子里钻出来跳到阮慕阳腿上,颇为亲昵地舔了舔他伸过来的手指。
温初月的咳嗽都被桃子这惊人的举动吓没了,愣愣地看着桃子在阮慕阳腿上趴下,伸了个懒腰,大大方方地睡起了回笼觉——这猫什么时候这么亲人了?这还是自己那只猫吗?
“来,初月,润润嗓子。”阮慕阳显然已经习惯了,腿上压着一只胖猫也不耽误事,拿起茶壶往杯中添了点茶水,将茶杯捧在手心吹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才递给温初月。
温初月见他一脸淡然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出来,没去接茶杯,拉起被子往下一躺,背过身去,没好气地说:“既然你想和我做兄弟,那先叫我一声大哥试试。”
阮慕阳闻言一愣,他只是不太满意温初月像唤小孩子一样叫他,随口说了一嘴,也没指望真的和温初月称兄道弟,他总感觉温初月好像比原先更爱记仇了。
当然,阮慕阳在这方面也决不甘示弱,他酝酿了一会儿,俯下身,隔着被子靠着温初月的耳朵,轻柔地唤了一声:“初月哥哥。”
温初月浑身一震。
阮慕阳叫完以后自己也觉得这叫法太过少女了,慌忙起身道:“虽说我是心甘情愿的,但这么叫起来总有一种……一种背德的感觉,还是叫初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