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父母如今还健在,但事实上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比沈砚更幸运。
她翻身侧过去,面对少年,又摸了摸他已经在被窝里磨蹭的乱糟糟的头发:“少生病是好事,但是人的寿命是天定的,这也是你爹娘的遗憾和无奈,可是换个角度再想想,他们在时是不遗余力的护着你爱着你的,这也足够了。缘分的深浅勉强不得,但是相处的日子里竭尽所能的对你好,这已经是他们能给你的最大的圆满了。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太遗憾,即使他们走得仓促了些,但爱你的心却是永恒的。”
沈砚不需要旁人开导他这些。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好,这些不需要别人再来告诉他,他只是遗憾不舍他们的离开罢了,并不会因此对父母心生怨怼。
所以,崔书宁的这些话他听了也没走心。
他只是仰起头来看向她,很认真的问:“那么你呢?你能陪我多久?”
这个问题的答案崔书宁信手拈来:“等到你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之后。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还一身怪癖,忍你一个已经是极限了,怕是没那个耐性和你小媳妇好好相处的。”
利己主义是人之天性,崔书宁对沈砚又没有责任和义务,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假惺惺的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所以从她带回来沈砚之初就打算好了,她只养沈砚到成年,之后就置办宅子叫他搬出去单过。
作为一个开明的好婆婆,非要扎进儿子家搅和人家小两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人待着多自由自在啊。
本以为沈砚又要挑刺指责她占便宜,但这熊孩子可能是真病得没脾气了,居然完全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