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后那可想而知的数年学政乱象里,若不是天资拔群或有家学辅助者,根本就学不到什么,很大一部分寒门学子注定会成为“学政司掌控权争夺”的祭品。
这个隐患,云知意在最开始就察觉到了,所以之前才会那么激动地与霍奉卿吵到摔门。
“在这件事上,你我的着眼点南辕北辙,谈不上谁对谁错。除非我让步放弃这个重创田岭的机会,否则我俩始终无法达成共识。”
话说到这地步,霍奉卿也豁出去了:“我一直不希望你介入此事,就是因为这样的破绽田岭不会露出第二次,我不能放弃。”
说出这些,对他而言并不容易。谁不希望自己在心上人面前永远只有好的一面呢?
可他既选了这条路,就无法在半途改弦更张,只能赢,不能输。
他屏息望着云知意,忐忑的目光不放过她神情的任何一点变化,仿佛在等待宣判。
云知意瞟了他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原本霍奉卿已经准备了许多说服她的话,万没料到她这么痛快就偃旗息鼓,顿时傻眼。“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们这些手段虽然很讨厌,但你有你的道理。你们这些谋大局的,心脏手狠,道理还能压死人!”云知意烦躁地轻嚷着,两手用力搓搓脸自己的脸,也不知是在与谁置气。
“那我先静观其变吧。若是章老指使陈琇拖我爹下水,那就表示他老人家也希望田岭倒,但不想容忍你和田岭用学政事务来斗法。反正我就是目光短浅,若真是章老出手,我一定帮着章老,管你和田岭在这件事上谁输谁赢。”
她在尽量求同存异,这样的反应已远远好过霍奉卿预期中的“恩断义绝”。
霍奉卿心中巨石落下一半,小心翼翼试探道:“若我真输了,田岭必定反戈一击,让我身败名裂。到时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肯定是趁你走投无路,将你收到我后院安分做小郎君啊!”云知意送他一对没好气的大白眼,忿忿用脚尖轻踹他,“赶紧走,待会儿城门要关了。”
“饭都不给吃就赶我走?”
云知意道:“你成天这么搞风搞雨的,我没对你拔刀相向就不错了,你还想蹭我的饭吃?!快走。近几日别往我跟前凑,不然我怕忍不住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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