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至少在插手槐陵这件事的后果上,霍奉卿说得完全没错。若她非要管,最终的下场大约就是上辈子那样。
是夜,云知意裹着厚厚大氅,抱膝缩在茶几旁的椅子里,定定望着窗外的寒月出神良久。
床榻上的宿子碧睡到一半醒来,迷迷瞪瞪下床喝水,瞥见她竟坐在窗前发呆,不由地愣了愣。“知意,你今夜不必读书了么?”
云知意将下巴杵在膝头,仍旧盯着月亮:“嗯。”
宿子碧挠了挠头,咕噜噜饮了小半杯水,这才疑惑又道:“你昨日不还在说,再小半年就要官考,需在算学一门上多下些苦工么?”
“人嘛,有时想法总会一日三个变的。我今日突然发现,世间好像并不需要我这样的官。”
她自嘲地笑笑:“我得认真想清楚,究竟该不该去考官。”
书上说,“少年求学养正气,成材做官不避事。替天地亮星火,为万民开太平”。
可是啊,尽信书不如无书。
当有人真的愿为此身体力行时,只会被看做是不知变通的蠢货,这才是人间真实。
第三十二章
次日又是个大晴天,众人带上云知意从县府借来的测量工具,上见龙峰去再测小通桥。
一整天下来,连最粗心的薛如怀都察觉了云知意的过分沉默。
从见龙峰回来的路上,薛如怀死拽着霍奉卿走在最后,看着前头云知意的背影,压着嗓子小声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霍奉卿薄唇抿成直线,默不作声。
薛如怀又道:“昨日下午,你俩偷偷撇下我跑去哪里玩了?是不是又吵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