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不要嘛,”泽维尔耍赖说,“我做错了什么吗?对不起。”
“没为什么,下去。”
“可是以撒叔叔,地板上连地毯也没有。”
“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泽维尔非常可怜地深深看了以撒一眼。然后,非常落寞非常忧郁地掀开被子,滚到地上,砰!一声响。
以撒的心被这一声紧紧揪了一下。他很想探出去看一眼那小子摔成什么样了,但强迫自己不要这样做。
“以撒叔叔。”地板上传来怯懦的声音。
“嗯?”
“那,那我明天就回家好了。”
“真的吗?”以撒一下子爬起来,又悻悻地躺下,“哦,你去吧。”
“你不会想我吗,以撒叔叔?”
“不会。……也不是完全不会吧,但是,你总是得回家的。我也养不起你。你不会怪我吧?不过就算你怪我,我也没办法。”
“我不怪你。但是你能送送我吗,以撒叔叔?如果我找不着路呢,如果我爸死了?”
“你这家伙,怪不得会挨打,”以撒笑起来,“如果他死了,你就做我儿子呗。”
“我不要。”
“你嫌弃我?”
泽维尔摇摇头:“爸爸不好,以撒叔叔好。”
以撒喉咙里挤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然后笑起来:“你以后会很有女人缘的。”
“女孩子很凶,很可怕。”
“哈哈,以后就知道女人的好了。”
“不可能!”泽维尔说。
“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一不留神,泽维尔就溜上了床,以撒也没再把他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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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以撒说:“老习惯。你在家里等我,我干完活了就带你走。”
“真的要走啊。”泽维尔郁闷地说。
“这可是你自己提的。”
泽维尔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码头上的嘈杂一如既往。纤夫的呼喝声、小贩的叫卖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行人涌向客船,而货船上则卸下一件件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