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看白被单下面的景象,只能拼命用眼睛盯着那只手看。
那口果冻咽下去,谭霜喃喃自语道:“保外就医也是奶奶要求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
“奶奶怎么办?”谭霜又说,“你可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原因……”
“我现在长大了,就今天,刚好十八岁,可以接替你继续照顾她。”
谭霜想了想,还是决定站起来,他知道床上那人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也不可能看得见他,谭志尧对于自己最后那一点印象应该还保留在七年以前,和穆樱子一样的,只是他现在没法知道自己长大后的模样了。
买了好些小零食给他,还自作主张地拔掉管子放弃继续治疗,听上去像是给了补偿后的一心求死,从此以后,愿你我再屋瓜葛。
杀人偿命的报应晚了几年,如今还是兑现了。
谭霜一出去,屋子里就只留下那具冷冰冰的身体,还有正对着他的木凳子上,留着一个空了的果冻壳。
怎么还敢盼望他真的有一天会回来。
不,盼望这个词,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谭霜出去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发冷,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在他体内叫嚣,他连手指尖都是凉的,撑不住地就像直接躺在地上眼睛闭起来,只当这是自己做过的一个噩梦。
曲珦楠在他耳边喊了半天,都没办法把他的神智喊回来。
谭奶奶还睡在病房里,他们过了一会儿才和赶到医院的穆樱子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