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树从急救室里出来,情况好险好险。因为小时候那场几乎要夺走他声音的高烧,沈嘉树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次受了惊又被关在冷库里,心跳骤停好几次,医生说今晚是危险期,复杂的并发症随时会让他休克,家属要做好准备。
顾彦北换上隔离服以后,短暂地进icu待了十多分钟。他似乎有满腔的话想对沈嘉树说,但还没开口,先看见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人,就什么都说不口了。
呼吸罩里白雾起起伏伏,他眉眼恬淡,仿佛沉浸在一场不易惊醒的美梦中。
顾彦北想起了好多事——
沈嘉树第一次开口叫他哥哥,是在他二十五生日的时候,那会儿他刚从基层一点点往上爬,累得回家就瘫倒在沙发上,零点的时候被眼前晃动的光晕弄醒,睁开眼看见沈嘉树笨拙地点了二十五根蜡烛,将蛋糕插得全是窟窿,他对顾彦北说:“生日快乐。”
蜡烛昏黄的光照得他的脸颊熠熠生辉,沈嘉树像是误闯人间的精灵,他懵懂又纯真,原来也知道如何回应别人的情意。
眼见蜡烛都要烧完了,沈嘉树看他还是痴愣愣地躺着不动,有些着急地推了推他的胳膊,说:“许愿啊,顾彦北。”
明明这个小馋猫是自己等不及想吃蛋糕了,见他愣着没反应,蜡烛又快要烧光了,沈嘉树急得声音都哑了:“哥哥,快许愿呀!”
二十五岁的顾彦北许了什么愿望?
他对着那二十五根烧得参差不齐丑绝人寰的蜡烛,在心里说——我希望沈嘉树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