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礼恼羞成怒,一巴掌又呼他脑袋上,直接把人打得头一栽,重重磕在不锈钢桌面上。
孙东岳双眼通红,人也恼了,说到底他近来正是毒瘾大的时候,前天还在看守所里被捆了一天,今天哈欠连天,心里猫爪一样痒,这种难熬时候,即便是个胆小的兔子也要跳起来咬人。
他推了把阎礼,张嘴就是一句"妈的!"
"说到底还不是你那个弟弟!"
阎礼愣愣地坐在地上。
看他这一副啥也不知道的反应,孙东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毒瘾发作的作用倒叫他忘了自己以前在阎礼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只想着若不是自己掺合进两兄弟的恩怨之间,估计现在正安安稳稳地待在金岁睡小姑娘呢!
“你弟为啥非咬着你不放?”
"你他妈的是抢他老婆了还是杀他妈了?"
阎礼脸色煞白,抖着嘴唇没有说话,只听见孙东岳一句一句骂娘,倒是勾起了那遥远记忆里,带血的蓝色绣球花。
年少时候的他一身戾气地站在屋里,言辞讥讽狠绝,吼着那个写遗书的女人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指着阳台大喊:"我妈就是这么死的,你要是愧疚,你下去啊!你下去陪她啊!"
"一命还一命,你说得多好听,敢不敢!"
"跳啊,你给我跳啊!"
于是真的有一阵带着馨香的软风掠过,那一身曼妙身姿跨过阳台边缘,青葱般的手指在空中遥遥一挥。
阎礼下意识地追上前两步,却犹豫地,顿了一顿,缓缓伸出了手。
他们没有接触,两个指尖隔着一截薄薄的纸张的距离,随后那只小巧的脆弱的带着血色的手往下坠落,越来越远。
下一秒,一声沉重的闷响,血色弥漫在破碎的淡蓝花瓣上,抽搐的人体是灰白的,世界也瞬间失去声音,凝固,静默,如同老电影最后一幕落场,画面定格在诡异的蓝,刺目的红和支离破碎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