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灯光的开关都在床头,只留了通道口那一盏,照亮着巨大的圆形钟表。
黑暗沉沉,屋里安静,窗外的声音也传过来。
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稳,很快就陷入睡眠中,睡姿朝一侧倾斜,弓着身子,手脚缩起,是许久未有的香甜。
阎徵推开沉重的房门,“哐”的一声响动,在寂静的屋子里如炸开的惊雷,却没有叫床上的人有丝毫的动作。
他从门口的光亮出走近黑暗,俯身趴下,绕过男人熟睡的面容,修长的手指轻扣,把所有灯光全数打开。
璀璨明亮的人造灯下,阎徵握起男人的手腕,锁环的内侧包裹着厚厚的羔羊皮,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在肌肤上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但那一圈肌肤的颜色还是较周围不太一样,虽都是一样的白皙,却是无机物一样的泛着冷调灰的色。
他用温热的唇轻轻亲吻过青色的血管。
小心注意着男人的面容,在平稳和缓的呼吸声里,钥匙碰撞在铁器上的声音清脆响过,牢牢禁锢着时方满的锁链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第一次打开。
一道只有十来公分,一指多粗的锁链从他的背包里倒出来,扣到手腕上两个锁环的内侧,然后用钥匙再次锁紧。
同样的一道锁链也扣在两脚之间。
因着时方满的睡姿,这样也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像是最初最初,在妈妈温暖的子宫里熟睡的小小胚胎,缩着身子,合拢眼睛,睡得平静而安详,对睁开眼来那个真实而又冰冷的世界一无所知。
手腕之间大约十公分长短的锁链崭新而明亮,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脚腕上的稍长一些,却也最多只是三十公分,即便绷直了也比肩宽要窄,时方满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状态,桌前是阎徵沉静凝视着自己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