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抢东西啊?”
“哥,你也不许玩了,既然出来了就看看风景聊聊天。”
夜色渐浓,空气里来去自如的风也凉下去,柔起来,草浪轻轻翻涌,一层比一层更绿,深浅浓淡不同的草浪更迭,虽是在动,但在广阔的天和地中间,似乎也被衬托的静止了。
阎徵拿出花露水喷了一圈,薄荷的味道四溢出去,愈发清凉了,时方满手臂支在膝上,歪着头看这少年人从初见时候青涩懵懂的模样长成如今这般:高大帅气,心细稳重,考的学校很好,选的专业很好,正是风华正茂,前路坦荡光明。
“给你抹点药吧?”
时方满顺着阎徵的目光看过去,露出来的手腕上整齐排列着好几个蚊子包,眼下都肿了起来,边缘也被挠破皮,而反观阎徵,穿着短袖和短裤,裸露出的地方倒没怎么被咬。
“给我吧,我自己抹,奇怪了,为什么只咬我啊……”
他有些恼怒地抱怨起来,伸出手,想要接过止痒膏。阎徵本已经躲开要帮他抹好,却又突然改变主意,很爽快地把东西放他手心,自己腾出手来,扶着时方满的手腕,贴着肌肤把袖子一层层卷好,往上撸去。
时方满没怎么动作,等阎徵热乎乎的掌心离开自己,立刻无事般开了药膏,用指尖挖出来一些涂了上去。
阎徵用手臂撑起身子,仰着头看着天空。夜幕深深,繁星万点,过去的星辰将他漫长的生命中极短暂的一瞬展示出来,却已能衬托出观者的短暂和渺小,在浩瀚而瑰丽的星辰面前,他们都不再说话,安静持续了很久,突然响起一声响动,阎徵舒展开了修长的四肢,仰躺在草丛间,侧过脑袋:“哥,你能讲讲你的事情吗?”
“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听你讲过呢?”
时方满学他一般,也躺了下去,和预想中非常柔软的感觉不一样,躺下时青草都俯下身子,骨骼能清晰地触碰到起伏不平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