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恩只觉脑袋昏沉,不想动弹,便将全部力量压在那人手上。
那人正重重的按住他的伤口为他止血,随后,脑袋被人抱入怀中,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一股皮革的味道夹杂着烟草叶的香气,钻入口鼻,令他心安。
陆奕然低下头仔细的看着怀里的人,怀中之人双眼微闭,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一般,段祁恩此时乖巧模样让陆奕然受宠若惊,飘飘然的,好似站在云端。
一方面他极不愿打扰他的“睡王子”,但另一方面他对段祁恩的伤势又焦心如焚,满脸愁容。
陆奕然小心翼翼的将段祁恩扶正坐好,再检查了一遍脑袋上的衣服是否裹紧,才单膝跪在他脚边,抬手轻抚他的墨发,柔声道:“伤口不是很深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我现在去趟药店,很快,十分钟内赶回来,在这等我,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便带你去医院。”
段祁恩一只手撑着脑袋,灯光在他微微泛白的面庞上跳跃,皱起的剑眉也不伸展,紧抿的薄唇昭示着疏离。
陆奕然在几次的相处下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甚至觉得他本应这样。
四周的客人渐渐散去,陆奕然向旁边的服务员吩咐了几句,说话间,余光却瞄到刚还处在一旁的青年正要向段祁恩走去。
陆奕然眼疾手快,转过身,便一把拽住青年的手臂,将瘦小的青年扯到自己跟前,他咬着下唇,面露愠色,右手握拳抵在青年的肚子上,不轻不重的一拳捶了上去,随即,覆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青年大惊失色,身子一瞬僵硬如石。
已是午夜,远处的黑暗如风扑来。
陆奕然驱车赶回酒吧,从后座提了一大包东西出来,转过头,竟看见段祁恩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正悠哉的吞吐着烟圈,包在头上的衣服已被他披到肩上,额前的碎发染了些许血迹,黏糊糊的粘在一起。
像是抓捕到他偷窥的目光,那人蓦然转过头来,只一眼,陆奕然便觉,自己的心在胸脯里跳得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不但不均,还一次紧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