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眼睛成了“夜辉”的最后一页。

棠翎将它们完整地印了出来,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留给了我。

夜辉整一本都是后期加以绘制处理的创意摄影。逐篇翻着,我看见影院的投射光柱、长隧道洞口光、路灯下的飞雪、水族箱中水母的埃奎林,剧院中奥杰塔在黑幕前微微反光的芭蕾裙细纱,盲人按摩店在门口梳头的妓女颈上的家钥匙,以及火星潮、萤火光,和我总是湿着的眼。

我会是他的夜辉吗?

这份答案对我而言会是肯定,我却不确定对于棠翎是否会划进模棱两可。

长途奔波后海湛那电摩托果真没了电,四周没光的道路也不太安全,所以我和棠翎躲进了渔船,在孔雀山潺潺的水流之上相拥着失眠。

来到白玛后我才彻底明白,原来我生来作为一个人,其实是能够自己去选择生活的。

我们失眠、媾和,我们去街机厅。我们总是红着眼,有时腻味偶尔潮吹,为着彼此的低俗肮脏而惺惺相惜。

雪是结晶体,煤就不是了吗?

就像瓢虫、海燕、白鲸,原来我们都一样,趋利避害只是动物本能。我就只是想过着烂泥一样的人生,也觉得不上进不该被钉成原罪。

万物刍狗,我想我和棠翎都该善良一点对待自己。

第37章

被晨钟吵醒的时候,我突然萌生出一种做自媒体的冲动:建个公众号,发布的第一篇文章就得是《勤奋决定上限,你见过白玛凌晨四点的太阳吗》。

以前和棠翎过惯了夜夜笙歌的日子,如今来适应寺庙的日程真和倒时差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