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托比,」弗朗克掀开被子,「事实上,你帮我下定了决心。」
十分钟后,他们踏着无声的步伐来到浴室,弗朗克带着牙刷和杯子。
托比和布兰特交谈的声音很小,弗朗克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原来他们曾经读同一所学校,当了好几年的同班同学。他们说了很多话,布兰特说的都是以前学校的事,他不喜欢这里,托比想劝他不要退出,布兰特说「没有用,中尉会开除所有不适合的人」。弗朗克刷完牙,对着镜子挤额头上烂熟的青春痘,一边分神留意外面动静,当浴室外头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他大力扭开水龙头──
暗号──有人来了。
另外两个人噤声,窸窣躲进淋浴间。
脚步声在浴室前停下,当半`裸的阿德勒走近浴室时,弗朗克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向上级打招呼,放下装满水钢杯,喊了一声:「中尉。」
「不是已经熄灯了,」阿德勒注意到浴室有人,脸色很不好看。「这个时候才刷牙?」
「我……今天……晚餐的味道很重,」弗朗克搜肠刮肚地寻找理由:「我总感觉……刷不干净……」
阿德勒不置可否,显然没有打算真的听弗朗克说些什么。这个时间或许他也没力气找弗朗克麻烦了,他看起来很累,神态萎顿,浑身的肌肉像泄了气的橡皮艇。弗朗克沉默地刷着牙,暗自讶异于他的疲惫衰弱,这具身体在一年前可能比自己还要强壮。中尉径自背对对方,在脸上抹一些刮胡露,开始对着镜子处理嘴边的毛发。
这种意外之外的相遇或多或少都造成了双方的不自在,无论阿德勒一开始打算花多少时间盥洗,最终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而在那之前弗朗克早已快速洗脸漱口,没有道义地扔下托比和布兰特一个人溜回寝室。
五分钟后,托比回到寝室。
「还好吗?」
「他还是要离开。」托比翻身上床。「无论如何,谢了。」
「我是说中尉,」弗朗克,「他有没有发现你们?」
「没有,他走了我们才离开。」
他们各自上床。临睡前,弗朗克小声问起一件事:「托比,中尉为什么不能驾驶飞机了?」
「听说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