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坚信,这世间看似偶然的事件,都有着必然的因素在起作用。
何世宽接口说道:“天觉兄只怕过于敏感了吧,王诜在书画方面,确有独到之处,而据我所知,石曼舒也确是个喜受书画之人,王诜只是一个闲散的驸马都尉,且已被夺爵,石曼舒与之来往,何必大惊小怪?”
确实,何世宽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一个是幕僚,一个是无权无职的前驸马都尉,两者因共同的爱好有些来往,这再平常不过;想当初,章惇不但和苏轼交好,还给刘挚的儿子当过‘家庭教师’呢。
章惇沉吟不语,现在可以说正是决定新旧两党生死存亡的时刻,站在他的位置上,必须要有洞悉一切的眼光,把握全局的能力,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隐患。
石曼舒与王诜往来,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必须小心防范,曾布现在是枢密使,说是军方第一人也不为过,一但这样的人物背离新党,依附着他的党羽必然望风景从,对现在的新党来说,将是致命的。
只昌现在曾布在朝中几乎已经可以和章惇分庭抗礼了,没有确切证据,根本动不了他,否则新党就是自乱阵脚,不用旧党反攻,新党自己恐怕就分崩离析、自己咬成一团了。
真个是屋漏偏逢连日雨啊!
杨逸沉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章相公,王诜一向与遂宁王交好,而遂宁王最得向太后欢心,现在首要之事,必须立即查清遂宁王与隆祐宫之间有何异动,否则咱们可能陷入死地而不自知。”
章惇横扫一眼在坐诸人,见张商英他们没什么异议,立即便唤来自己的幕僚余滔,将此事吩咐下去。
要查隆祐宫和遂宁王,自然是让焦守、刘瑗他们去办,作为入内内侍省都都知,皇城司便在他们控制之下。
经此一事,各人心情更加沉重,杨逸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了,有关同文馆的后续安排,他都一一问了个通透。
章惇等人的安排大致如此:先让焦守、刘瑗,外加刘贵妃给赵煦吹风,激起赵煦对高滔滔和向太后的新仇旧恨。
时机一到,再将张士良的供词呈上去,张士良的供词虽然没有明确表明高滔滔当初有废掉赵煦之意,但却点明了陈衍曾勾结司马光、刘挚等人,欲行废立之事,陈衍是高滔滔的贴身太监,这就达到了影射高滔滔有意废掉赵煦的效果。
这么干虽然有失光明磊落,但旧党就很光明磊落吗?
王安石执政之时,从未搞过政治迫害。对旧党的上层人物,更是高官厚禄的供着。
司马光、文彦博他们在洛阳,过着神仙般的生活,让他们可以豪情万丈的指点江山,引领旧党与新党作对,可以说新政之所在很多地方变形走样,倍受垢病,少不了旧党的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