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知道自己在梦里,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他顾不得脱衣服了,但衣服明明很沉重,他的步伐却轻盈到飘在空中,时而飘忽时而下坠,他摸不出规律,走得格外艰辛。
“莫青,丢下你的相机!”母亲在那头叫他。
莫青一低头,果然脖子上还挂着相机,梦里他分辨不出型号,手指跟打结了一样就是摘不下,脚下的土地因为缺水而皴裂,下一秒他就要坠下去
莫青猛得睁开眼。
洛桑趁没有人在,正在偷偷摸摸地翻看那些信封,新娘的信纸都是香香的,她鼻子刚凑上去想细一点闻,却看见新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白色的信封和信纸落了一床,洛桑看着新娘干涸且迷蒙的眼睛,吓得说不出来话。
“水”莫青干巴的嘴唇稍微动了一下。
洛桑会一点阿妈教给她的中文,却听不懂莫青说的,她以为新娘是在问她的名字,赶忙解释:“洛桑,我叫洛桑。”
莫青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浑浊,过了好久他才说:“莫青,我叫莫青。”
他的眼神转移到自己的信封上,为了方便,他在好些信封上已经写下了收件人的名字,所以看见洛桑正在翻阅它们时,小声而又缓慢地问道:“你会寄信吗?”
洛桑点点头;“会,我看别人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