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冬天,钟岐云只着一件薄薄的外套,这件外衫也被海水淋湿了大半,现下贴在他的背脊上。
谢问渊站在钟岐云身后,便能清晰地瞧见有血水一点点渗透了衣服。
可想而知这衣服底下的烧伤不会有多好。
身上的伤等不得,钟岐云解开了衣服,就准备将其脱下,只是衣服脱到一半,他便忽然顿住,冷汗又冒得更厉害了些。
衣服沾粘住了伤口,稍微一动,那感觉简直像是活扒了他背上的皮一样,撕扯着本就血淋淋的皮肉,一点点脱落而下。
这可真是比烧伤那会儿还严重了啊
钟岐云通得抓着衣服的手都
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几经喘息,钟岐云轻咳一声,而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他回头瞧了眼谢问渊,只见着谢问渊面色沉寂地望着他的背部,不知在所思所想。
他真的是最难堪的模样都被谢问渊瞧了去啊,牢狱里的身不由己,现下的血肉模糊
钟岐云心头一叹,他身上的现下如何,他虽看不见,伤在自己身上,他自然心知肚明。
这船还是太小了些,休息间连个遮挡也没有,他脱个外套也是避无可避,只能让谢问渊看到他这痛苦难堪的模样和鲜血淋漓的伤口。
钟岐云还是开口说道:“你……还是莫看了吧。”
说着他又苦笑一声:“没什么好看的,况且,谢大人这么认真地看着,我还挺紧张。”伤口裂开皮肉翻起、狼狈不堪,又有甚么好看?他也不愿让谢问渊瞧见。
谢问渊闻声抬眸望向钟岐云,与他对视着却没有回这话,只问到:“衣服沾上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