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我换件朴素点的衣裳,咱们去侍疾。”许嫔放下手中针线,吩咐,又笑望了身边宫女一眼,“这不,机会来了。”
这个年代讲究以孝治天下。长平帝就因为一天不落给先帝守了二十七个月的孝,在朝中众臣面前就能挺得起腰杆,身为一个本身并无多少势力的皇子初登基时受到的阻力也相对要小。
太后病了,首先皇帝皇后便要前去探望。而身为天子妃嫔,辛虞她们若只做不知,无疑会落人口实,几个高位妃嫔甚至要同皇后一起,留在慈安宫奉汤奉药,亲自侍疾。
辛虞匆匆收拾一番便去了主殿,跟在容淑仪的步辇后面一路向西,出内廷去往慈安宫。
彼时皇后方到不久,怕身上有凉气,正站在内室门口听程嬷嬷说太后的情况,“前儿晚上下雨,太后她老人家岁数大了,眠浅,吵得睡不着,就起来坐了会儿。可能是穿得不够暖,次日一早嗓子便不大舒服,叫炖了盅枇杷水。喝下后原本已感觉好些,谁知今早起来又开始咳。”
许才人却已伺候在太后床前,一副来了许久的样子。
见到两人,皇后冲她们一颔首,叫了起,“两位妹妹好早,不若同本宫一道稍坐片刻,待消了寒再进去请安。”
两人自然不会反对,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安静坐去一边。
这时内室隐约传出几声低语与轻咳,不多会儿,许嫔出来,先向几人见过礼,然后对程嬷嬷道:“太后娘娘叫去个人到翊坤宫传话,严婕妤和叶贵人都怀着身孕,不必折腾她们大老远赶来。”
程嬷嬷应声,吩咐了门边立着的一个宫女。许嫔就规矩行礼告辞,“那嫔妾便不多陪皇后娘娘与两位姐姐了。”
皇后微微点头,“辛苦许嫔了。”
“孝顺太后乃是妾等的本分,何来辛苦。”许嫔谦虚一句,重新返回内室。
辛虞就看到垂眸饮茶的容淑仪,柳眉不易察觉地挑了那么一小下。
半晌无话,待西六宫住着的嫔妃陆续到来,一盏茶也于心不在焉中用去小半。皇后试了试手和衣裳的温度,放下茶盏,留了其他人在外面,带上容淑仪与辛虞先进了内室请安。
田容华立马在心中撇嘴,不就是住得近早来一步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倒是文妃好涵养,有礼地问了程嬷嬷太后是何病症后便沉下心来等候。别人瞧在眼中,也不愿落了下乘,除了必备面部表情——担忧外,什么也不敢表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