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厚度,也不像是字帖一类,她这是在写什么?手上动作一顿,他放下茶盏踱过来几步。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夫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
这个是……“你在抄《女诫》?”
相比昨天那只突然袭来的咸猪手,今天这个突然出声倒没让辛虞再惊得手颤,只微顿了一下,便利落将余下两笔写完,停下来恭敬回话:“回陛下,是。”
“朕交代你那些,都写完了?”男人挑挑眉。
“没。”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倒在这里抄《女诫》。”
辛虞不慌不忙福身一礼,“陛下容禀。今日早上坤宁宫请安,襄妃娘娘叫嫔妾回来将《女诫》抄上二十遍,学学如何知进退懂礼仪。”
纪明彻还未见过上眼药上得如此坦诚直接的,看她目光不闪也不避,满脸理直气壮,不由眯了眯眸。“陛下您放心,嫔妾自己带了纸来,不会浪费您这里的。”那女人还振振有词,“实在不行,这笔墨砚台嫔妾也有备。”
他是那么抠的人吗?不对,他要说的不是这个。纪明彻脸有些黑,“是不是在你心里,朕的吩咐不若襄妃一句话重要?所以你才放下朕要你完成之事,先抄这《女诫》?”
这实在是个危险的问题,一个答不好,便是藐视圣命。
好在辛虞虽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却也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亦不擅诡辩,来的路上便想了好几种他会有的反应,以及要如何应变。
听对方这么问,她赶忙打开带来的小书箱,从里面拿出自己之前的作业,感情饱满地念了起来。
念完,还十分狗腿地又拍上一记龙屁,“嫔妾思量再三,觉得陛下的胸襟气度,肯定不是嫔妾这等小女子可比,所以……”
纪明彻完全不接受糖衣炮弹的轰炸,“所以你就把朕的吩咐不当回事?”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辛虞还想解释两句,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觉着一切麻烦都是他带来的,才把他留的作业推后处理的吧?于是唯有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