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我吗?他爱我,为什么要让我去当细作?他爱我,为什么要在窗外听着我的喘息?他爱我,为什么在各种宴会从不肯抬头看我?
我爱他吗?我爱他,为什么喜欢他像顾闻暄一样的笑?我爱他,为什么沉醉于那份我认为完全不属于他的温柔?我爱他,为何从不肯让他在里面?
“会吗?”
他看着我,还是一样热切的目光。
可以吗?活在当下,无论真假,忘了一切过往。
我摇了摇头。
他问:“为什么?”
“我累了。”
他问:“为什么?”
营地里还有伤兵的哀嚎,鼻间还有隐隐烟火的潦草,马上就是攻下青北的最后一战,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得继续爱他,
“因为你把我融化了。”
然后等到没有战火的日子里再冷静思考其他。
青北,青北的最后一战,青北没有被救赎,青北没有被沦陷,青北看着两个屠夫在它身上火烧它的皮毛,刀划它的皮肉,看着它皮开肉绽血流成河。
这便是战争,不是大手一挥指挥千军万马,不是运筹帷幄只待决胜千里。是一个疯狂的男人骑着无辜的马拿着本该是农具打成的铁跟另一个同样疯狂的男人厮杀。战争是毁灭,围墙,花草,石板路,手推车,斗笠,风车玩具,团扇,绣着鸳鸯的布料,遗失的一只布鞋,沾灰的一只烧饼,折断的筷子,有脚印的书画,摔碎的青花茶杯,歪倒的桌子,散落的胭脂,打翻的胡椒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