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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趣与欢乐,开始看着底下人的惊惧还觉得有趣,但时间久了,便越来越觉得恶心与烦躁。

他不像个人。

那些老臣骂他是个畜生。他觉得也没错。人生在世,该做畜生的时候做个畜生怎么了。

他便气他们,骂他们,杀他们。

可那样的日子过着真没意思。

该死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他觉得自己也是该死的人。

生来非他所愿,死了倒是随了他的愿望。

死便死,可他又活了!

但活便活,凭什么他活得比他好!

沈惊竹将脚下的东西踢开,愤怒让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妒火。

他急切地想要寻求自己愤怒的源头,却百思不得其解,他回头看见落在地上的木簪,走过去一把抓了起来。

木簪顶部刺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血流出。

沈惊竹品着那一点刺痛,看着手中血迹,觉得心里畅快了些,血也冷了些。

“世子。”书房的门被敲响,顾清芷清冷的声音传来。

沈惊竹抬头,长睫之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盯向门板。

屋子里只有沈惊竹一个人,桌边的火盆已经灭了,留下了不少纸灰。

沈惊竹松开扶着门的手,“夫人有事?”

“听说世子整个下午未曾外出,我心有担忧,就过来看看,”顾清芷目光一转,愣了愣,微微蹙眉问道,“世子的手怎么了?”

她未等沈惊竹说话,便抬了他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破,可这书房之中还能有些什么尖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