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有法子弄醒她;她怕水,待会到了深水处,免不了恐慌害怕,挣扎求生,到时候反会连累了咱们,这样安安静静的才好。”禇英说着将湿漉漉的纱袖缠在手臂上,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折了几片莲叶顶在头上,这才对周成道:“好了,咱们走吧!”
刚游了不一会儿,周成突然小声的提醒她,“姑娘,好像有人下水来捞你们来了,而且还不止一拔;那边有三四个人,撑着小竹筏子,用长篙在探水底;还有一伙坐小船的,用大渔网在湖面上捞;咱们要去的这个东南向水道上,还单有一个人,在水里寻摸;咱们怎么办呢?”
难为他在水下的观察力也这么好,两人在荷叶底下探出头来,看了好一会儿,禇英终于看清楚了那人是谁,不由莞尔一笑,“原来是他。行了,咱们只管往那边去;等到了他附近,你就装作气力不继,让他帮忙;若是他问起你的身份,你只说是公主府的人。对了,你记住,把二姐交到他手里,让他带二姐上岸。”
“那姑娘你呢?还有,咱们还去不去那边水苑呐?”周成不解地问道。
“你先不提,看他怎么说;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必定不是巧合,咱们顺其自然;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想到很可能是柳湘莲安排的这一切,禇英微微的笑了,这主意说不上有多好,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行!”周成也不含糊,立刻便带着二姐向前游去,禇英看着他们已经渐渐靠近了陈经潜水的地方,这才回过头来,依旧躲到了莲叶丛中。
陈经将头伸出水面换了口气,就感觉水下有动静,立刻便警惕了起来,问:“什么人?”一面重新潜入了水中。
水底下,他一眼便看到一个少年托着个女子游了过来,这少年也穿着全幅水靠,一见他便声音清亮地问:“可是忠顺王府帮着救人的?我是公主府的人,这里只找到一个,请大人搭一把手,我没力气了。”说着,也不管陈经答不答应,他就将二姐推了过来,“我还要回头去寻另一个,大人,你先将这位姑娘带上岸去吧!”
“嗯?”陈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软玉温香抱了满怀,只得一把抱住,等他再去细看时,那少年已飞快地游走了,陈经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那少年只当听不见,连他面貌也不曾看清楚。
陈经无奈,低下头来看怀中女子时,只见水光滟潋之下,这女子肤若凝脂,眉长如画,唇若涂朱,生得极为貌美,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飘散在水中,只是双眼紧闭着,全身也都是软绵绵的;心神一荡之下,他忍不住凑近听了听她的鼻息,感觉到全无反应,这才惊觉她原是溺水之人,忙收敛心神,带着二姐奋力向前游去。
虽然心底起了涟漪,但他是个知晓轻重之人,于是依然带着二姐游回了忠顺王府的船上;这正是王府向外驶出的另一条船,傅山和柳湘莲师徒都在这上头;忠顺王爷是老一辈儿的亲王,是宣阳郡主的亲叔父,傅山进京之后,偶尔也在这府上进出。
在船上众人的帮助下,陈经终于将二姐抱上了船,就见柳湘莲和傅山都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二姐被平放在甲板上,纱衣尽湿,妙体横陈,曲线毕露,傅山立刻便拿了自己的衣服帮她盖上;见二姐面色苍白,他又忙摸了她的脉息,接着翻开她眼皮看了看,这才略松了一口气,“无碍,等我施一回针,她就会慢慢醒来,现在最要紧的是给她换干净的衣服,还要让她把腹中的污水吐出来。”
闭气的药丸就是他给禇英的,他当然知道如何能解;只是二姐在水中闭气的时间长了些,还需要多调养几日。
“这,咱们这船上并无女眷,如何给她换衣裳呢?要不然咱们立刻将她送去公主府?”陈经着急地道。
“不,先不忙送过去;我刚才听公主府的人说,是永宁侯放贾府那几人从水苑进来的,如今公主正在发脾气,贾府的人也还在,还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再说了,宁国府那两父子,想必你也是知道他们的名声的;这被逼跳湖的两个姑娘,可是他们的亲两姨妹子,可见他们有多么不堪!你现在还将人送回去,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柳湘莲责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