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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不等有人来催请, 褚英已果断决定,“师父, 您去看看公主,我去救孩子!”

“你有几分把握?”傅山讶然, 忙提起衣摆和她一起往屋里走,“公主是产后虚弱,一时气厥,我有把握救得,那孩子可不好救!”

“我知道,但尽我所能吧!”褚英说着已飞跑了进去,用力拔拉着那一堆的嬷嬷奶娘, “快走开让我看看,别挤这么多人在这里!”

一见是褚英,桂嬷嬷立刻拉住了她, 哀求道,“褚大夫, 救救我们小世子吧!”

“你留下来, 其她人通通散了!人多味杂, 屋子里又不通风,你把孩子抱过来,放在这边儿!”褚英相中了一个高度差不多的木榻, 手脚麻利的铺好一层薄被,然后示意桂嬷嬷将这新生的婴儿平放在上面。

婴儿面色青紫,禇英凑近听了一听, 一丝气息也无,心跳微弱,小小的身体已经渐渐在变冷;禇英当机立断,双手托在婴儿背部,两拇指叠在他胸前,迅速的按了几下,接着她托起他小小的尚带着粘液的头部,毫不犹豫的包含住婴儿的嘴唇和鼻子,用力的吸吮着,片刻后她向旁边吐出一口粘液,这都是呛在婴儿气道的羊水,看着婴儿还没有反应,她对着小嘴吹了两口气,立刻又接着按压起他的胸前区来——新生儿的心肺脑复苏,是产科必须过关的知识,也是对新生儿窒息最有效的手段!

每做完一个循环,禇英便要仔细的观察这孩子的呼吸情况,还有面色变化,她总觉得,只要她坚持,这个孩子就还有存活的希望。一旁的产婆们都看呆了,小小的刚出生的孩子被这样按胸口,不会出问题吧?但是她们本就束手无策,只能任由禇英施为;这样按过几轮后,禇英惊喜的发现孩子开始有了反应,小嘴巴一张,吐出一堆白色的羊水粘液,作几次干呕状后,他张了张嘴,终于又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呀,救过来了!孩子救过来了!”一旁众人都高兴地大喊起来,禇英己迅速用包被将婴儿重重裹好,交待桂嬷嬷,“现在孩子要放在空气流通的地方,别围那么多人在他旁边,要尽量让他暖和,待会他嘴巴里还会有东西流出来,千万记得要侧着抱,侧着放。”桂嬷嬷喜不自禁,连忙应了。

一时公主也在众人的扶持下赶了过来;经过傅山的针炙,她很快便醒转了,一直在担心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但侍女嬷嬷们都拉扯着不让她过来,根据之前的经验,孩子很可能救不过来,没得让她亲眼见了伤心。

却不料,孩子竟然被这年纪还小的女大夫救活了,这可不是个奇迹吗?一时众人都很好奇,纷纷的围了过来,永宁侯更是拉着傅山的手,连连称谢。

傅山虽不惯与人如此亲近,但听他没口子的褒扬禇英,也觉得心里舒畅,便由着他客气了。

终于救活了这个孩子,禇英也深觉侥幸;但这个时候毕竟没有纯氧可以吸入,再后面也只能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今日她虽成功将这难产的孩子接生了出来,但若是孩子夭折了,只怕她和师父也落不着好。

说到底,事涉这些顶级富贵之家,师徒二人今日是冒了奇险,不过结果似乎还不错,倒也不枉费了她的付出。若没有师父在旁作保,公主府也根本不可能任她施为。再比如,亲自去吸新生儿口中的粘液,这种事她在以前是不会做的,但是眼下没有趁手的工具,她也豁出去了。

彻底的放松下来,禇英似乎听到远处的傅山在问她什么,她刚要凝神细听,就觉得眼前一黑,一瞬间天旋地转,软软地就往地上倒去。

“呀,她怎么了?”禇英只听到有人惊叫了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很快褚英便醒过来了,毕竟有傅山在这里,很快就为她施了针,服了醒神提气的药丸。原来她因着风寒发热,又在来之前刚服用了退热的药,在接生时便出了一身大汗,身体很是疲惫;紧接着又过来抢救这个孩子,其间心理上紧张,体力上又消耗,所以一旦放松下来,人一下子便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