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东干脆缄口不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郑氏又哭了起来,“我的天爷哟,你可要睁眼看一看哟,这样黑心烂肺的下作东西,你怎么不降个雷,把他劈了哟”
一时店子里的客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禇英无可奈何,急得一跺脚,“母亲!”
凑近郑氏耳边悄声道,“先别只顾着哭,咱们总得把去年的生益要到手,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做打算!”
郑氏被她一提醒,忙收了眼泪,问庆东,“银子呢?既然账本子都搬出来了,生益也都算好了,银子你总是赖不掉的吧?”
她眼巴巴地看着庆东,生怕他又说出个不字来。
庆东似乎松了一口气,“太太说哪里话!银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都准备好了,这十五个月生益合计银子八百五十三两二分,我都保管在通盛钱庄那边儿,见票即兑的,我这就去给太太拿票子。”一边噔噔噔地跑开了。
禇英和郑氏这时也才松了一口气,能有银子拿,倒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那个人是谁,也没有搞懂这个胭脂铺子的猫腻,郑氏很是闷闷不乐,禇英更是心事重重。母女两人出了店门,禇英突然问郑氏,“母亲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郑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她说的哪件事。
“我和母亲说过,要把祖母和元林,还有妹妹接回来的事。母亲,咱们现在是不是得赶紧去看个房子?这阁楼,我看庆东那一家子是不打算让出来的;再说了,之前说住阁楼也是权宜之计,咱们最终还是要买个房子的,不用太大,够咱们一家子大小住就行。”
“唔,这件事要紧。”郑氏想了想,同意了禇英的说法,“没错,咱们得先去看个房子。路妈妈那个大儿子周丰,他就在牙行里做事,买房子找他也没错,他认得的人多,我先去问问他。”
对于接回婆婆和庶子庶女的事,郑氏却有些不置可否,一方面她考虑到,要添好几个人的嚼吃,老的老小的小,还要安排服侍的人,丫环婆子总要买几个,难不成她亲自去照顾吗?
再者,这婆媳是天生的对头,好不容易婆婆走了,她才落了几天的自在?她并不想让那几个回来,哪怕这婆婆并不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可长辈的身份在那里,总归是一种威慑,就比如她打骂女儿的时候,难免那个老婆子不会护着。
∫英见郑氏绝口不提要接回祖母和弟弟妹妹的话,不由暗自着急。她当然知道郑氏在想些什么,可这种事情,有时候越劝,越是适得其反。而郑氏要是不同意,此事绝难促成。
∫英也只能以后再慢慢想法子。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找一个合适的房子,一家子上下,总不可能在这客店里面久住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