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宝全低声说道:“鸿胪寺卿李中全,我上京赶考时,被他招为门生。后来被派来长留,我每年依礼问候,但和老师已经没什么来往。”
世事人情如此,这师生之情,也得建立在他功成名就的基础上,他离了京城,便屁也不是。
“大约半月前,圣上派来求医的人走后,他派给我寄了一封信。”尤宝全低着头,额头几乎都要碰到地上。
“他信中说,之后京城还会派一位人物过来,让我协助他拦截这人,最好、最好能让此人死在当地。”他声音颤抖:“信件我怕惹来麻烦,皆已经烧了,我此言句句属实,和信中丝毫不差。”
李中全,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鸿胪寺主掌祭祀礼仪,荣朝又不像前周那样极重祭祀,鸿胪寺寺卿实权并不大,他哪来的胆子想谋杀朝廷命官。
常意说道:“我看你并不是不明事理,他让你杀人,你便杀了?”
从结果来看,尤宝全确实没派人来给她添麻烦,这也是她还能客客气气上门,坐在这和他谈话的原因。
但他知情不报,未曾做其他补救,也是事实。
尤宝全继续说道:“我收到第一封信时,便劝老师不可无视王法,又追问了他出手的缘由。他回我,若能击杀此人,是利国利民之举,他所作所为皆为清朗朝廷,有诸多同僚支持。但我再追问下去,他也不愿告诉我此人姓名,只让我配合。”
“难怪。”常意懒懒说道:“区区鸿胪寺的寺卿,也敢这样嚣张,原来是人多力量大啊。”
她语中暗含讽刺之意,让尤宝全更加羞愧,他声音更低道:“卑职以为此人是什么朝廷蛀虫……并不知道是您亲临,心中才动摇,况且老师在信里以官位要挟我,他说若是我不愿意,薅了我的官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