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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读过表兄文章,也闻一二风声。明年是好时候,表兄进考场,我也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表兄以为呢?”姬羲元握住谢川的手,将那盏茶从他手中取出来,又将自己的手叠上去。

即使姬羲元手指纤长,但是年差两岁,手难免显得娇小。姬羲元不喜欢娇小,会给人一种力量不足的感觉。幸好她年纪尚小,还有很多长高的余地。

长高和权势一样,都急不得。

“人是很难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硬生生剥夺的,我品尝了其中的痛苦,怎么忍心表兄也忍受?治国安邦、万古流芳,哪个读书习武的人不爱这个?表兄去吧,最好今年就去。登科后就不必再去国子监了吧?希望我后年进去的时候表兄已经出来了。”姬羲元摸了摸谢川捏红的手指,以及被磨平的茧。

一个人如果没有想法支撑,怎么才能一日不落的苦读十载,难道要像磨平茧子一样的磨平心中的壮志么?姬羲元厌恶被限制,也不准备去限制谢川。

谢川不去想姬羲元在筹谋什么,只握紧她的手反问:“必须今年?”

“对,只能是今年。”姬羲元与他对视,漂亮的眼睛里映照出对方俊秀的面庞,远看极为登对的小男女,近观全是野心勃勃。

没有人能够忍受嘴里的肉被硬生生剥夺,不可惜也足够恶心。

以利益为诱,是最稳固的同盟,家世到了姬羲元的地步,实在是难以信任婚姻。

姬羲元站在假山顶,望着谢川的背影消失在重檐宫阙中。他们在垂髫之龄有过最单纯的感情,今后很难再有了。她好像拥有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

本不爱哭的人,最近总想嚎啕大哭一场。

今日或可谈谈情的,但是啊姬羲元吝啬,绝不肯多交付一丝情谊。非要说的话,这天下间,她最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