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还是世子的时候,就开口梅花春雪,闭口长河孤烟,写个骈文众人惊艳,正事上一窍不通,真的没有比这位更贤良的皇亲国戚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慕远嗤笑,露出了与惯来沉稳威严异常不相符的嘲讽,“他要来便来,死了可没人收尸。”
说着,便将薄薄的信纸在烛火上点燃。
慕锦兮手指动了动,匪夷所思地看着慕远:“爹爹慎言。”
她竟然从来不知,贤郡王和自家爹爹居然有不和,能让慕远这么多年的沉稳破了功,这得是多大矛盾?
“于他,我已经仁至义尽。”慕远眉眼间带着冷色,“你若想给他收尸,我也不拦着,只是切莫牵连到侯府。”
诛心之言,不过如此。
慕锦兮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慕远,久久才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难道比慕锦然还要不识体统吗?”
她很清楚慕远一定已经知道了慕锦然作出的事情,可是这位庆山侯显然没有当成一回事。与他而言,苏珩不过就是圣上之命,能保则保,保不住也无从怪他。
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陌生感一旦冒出来,就再也难以压回去,不可置信的神情愈加清晰。
慕远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兮兮,你要记得,你先是庆山侯嫡女,然后才是我的女儿。”
恍然间,慕锦兮忽然想起儿时的事情。
母亲在病床上时捏着她的手,笑容恬淡却又有些凄凉:“是娘亲太没用了,以至于要让你受苦。”
她当初还回:“庆山侯嫡女,有什么苦的呢?”
“便是这样,才苦啊。”
慕锦兮每每回想起这一句,只当因为庆山侯府杂事繁多,母亲觉得太过劳累,以至于让她受苦。可如今想起来,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