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看着那棵老槐树,朝树后的人摆手道,“我今夜回到家中,这几日都不打算出门了,你也回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吧。”
那棵树再度晃了晃,不知阿壮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温含卉没再多言,推开了自家柴扉门,一封夹在门缝里的信封掉落在她的鞋面。
温含卉俯身拾起,将信带回寝间,点亮盏灯,去炊房泡了一壶茶,才回到桌边拆开信封读信。
陆安这回似乎是得了假期,有了闲暇,因为给她写的东西多了些:我睡了一个懒觉,终于没人拍门叫我醒来。睡到晌午,我去镇江的集市的采买吃食,经过一间牛肉面馆,我想起了你,你好吗?还是喜欢吃牛肉面吗?
休息日是闲适的,美中不足是我提着大小油纸包裹准备归家时,有百姓的眼睛捕捉到了我蓑帽下的面容,大呵出我的名字,我差点被百姓团团围住,幸好我常年锻炼,人又机灵,跑得比他们快,不然我今日可能会被臭鸡蛋砸死。
没关系,他们有一日终将理解我,修修补补的堤坝就像是有裂痕的铜镜那般,是不会牢固的,唯有彻底重建才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抵御洪涝。
我看地图,原来镇江离京城那么远,想你啦,但是不敢说,所幸是能够写信给你,起码不用担心挨打了。
落款是:不如坦诚渴望回信的陆安亲笔。
温含卉读完信后,独自坐着喝完了一盅茶,才起身把信封塞进匣盒中。
屋室里是如此静谧,到了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温含卉从匣盒中拿出了自己近一年来所攒下的积蓄,翻来覆去的点过几遍,下定决心天亮以后就去马场把小安接回家,她已经独居太久了,也把小安放在马场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