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慕笙寝间出来,侍女也已经铺好两间客房,顾逸安排温含卉和陆安歇息。
先送温含卉进房,给她安排的客房在西厢连通着游廊处,再送陆安,给他安排的客房在靠里处。
顾逸送陆安进房时,礼貌地朝他道谢。
陆安想起那个把温含卉误认为母亲的女孩。她从顾逸怀里挣扎着跑下来,最后险些摔倒在寝间的门槛处。他也曾经那样摔倒过,在她母亲的灵柩出府下葬那日,只是那时他的父亲在送行队伍的前面主持大局,并没有注意到摔倒在队伍末端的他,他哭着站起来,继续跟着母亲的灵柩走,直到抵达她下葬的山头。
思绪顷刻间被抽回,陆安黑漆的眼眸对上顾逸,平视着他,淡道,“举手之劳。您是纺织坊的大客户,希望您以后对温含卉的生意照顾些就行。”
他绕开顾逸,走进寝间里,点燃桌台上的盏灯,放下书篮,从里面拿出一本书籍拿在手里,又提着盏灯走出房间,穿过一道短廊,轻撩衣裳下摆,坐在温含卉暂住的房门外不远的游廊栏杆处坐下,旁若无人地借盏灯的光翻阅起书来。
顾逸挑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安视线不挪,仍看着书,许是怕打扰到房里已经歇下的人,他是轻声回应,“我是在防备您图谋不轨。她今晚在外人的府邸歇下,我自然要保护好她。”
顾逸似乎被他逗笑,“我不是品行恶劣之人,不会对她作出逾越的举动,你大可以放心。”
陆安也客气地笑了一下,“但是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反应迟钝如温含卉,才会没有察觉出顾逸的私心。
顾逸挑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又有什么错呢?”
这便是直接承认了。
陆安抿了抿唇,捏住书角的脂腹无意识地用紧了力,不想继续搭理他,“顾大人,您没有错,我守着她也没有错,夜深了,您明日还要做生意,还是早些歇息比较好,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