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卉挠了挠小臂上被蚊虫叮红的鼓包,唔了一声,实在是熬不住,也不想陆安熬夜,就叫他去睡觉。
夜色已深,陆安转身回房。
他已经许久没有鼻酸,以前不知道,原来疏远这般磨人,靠近让他这般胆怯。
让他夜半三更,翻来覆去时,脑海里只有一个人。
陆安忽然就很后悔,为什么要这般折磨自己,他实在坚持不住,他实在喜欢她,光阴荏苒,须臾即逝,他不应该再有僭越的梦,却也不应该疏远她,让他们都难受。
错的只是他一个人,让他遭受惩罚,学会自律,就已经足够。
陆安把压在枕下的帕巾拿出来,借着淡淡月光看着帕巾上的小书生,还有女人一针一线缝绣的名字,胸膛起伏一下,珍惜地用指尖触了触,不想继续执拗,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应该让她高兴。
至少多陪伴她,多和她说话。
至少不辜负她的期望,考中/功名。
……
油菜是在盛夏长熟,开出满眼的金黄,那天也是京城和附近乡镇的学子参加乡试的日子,胡武净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自己也不辞辛苦要和温含卉一道送陆安进贡院考试。
陆安临出发前,最后一次检查完书篮,把那张帕巾也放进去,掮起背在肩上,在胡武净的催促中出了门,三人并肩而行。
这回,沿街学子明显没有参加院试时的多,到了贡院外也只能望见稀疏白衣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