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羽说,院试考基础,乡试重博采,每逢乡试,皇帝钦点的考官都会现场即兴出题,内容面之广,远不止四书五经,不拘泥于时政辩论,涵盖人伦道德,八卦地理,鬼怪异志,若想要应付,则需阅览方方面面的知识,对事物有自我的见解才行。

想要吸取更广的知识,则需要在课堂下投入更多的时间浏览各色书志,欧阳靖羽会模仿乡试的考官出题,根据书志的内容布置额外的课业。

因此陆安归家后,也渐渐没有闲暇与温含卉坐着看星星聊天。

起初,温含卉难受了好几天,但是为了给陆安提供一个安静的温书环境,她再委屈也没抱怨过。

后来,她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在四合院的天井下做缝绣刺绣的活计,既可以补贴家用,又能透过他寝间窗柩麻纸偷偷的看他。

寝间里,陆安也隔着一层麻纸在看对面模糊的身影。

光是一个轮廓就很满足。

半晌,他察觉手中毛笔笔尖挂着的墨在白宣上染出一片突兀的墨迹,才慌忙回神,将毛笔架在笔山上。

他捏了捏鬓角,无奈又苦涩,白费一张宣纸,也还是好想她。

与此同时,温含卉将手中的刺绣收好针脚,走到陆安房门外,低头看着门帘外“可以打扰”的木牌,她没有进去,而是伫在外面同他说了声晚安,“崽崽,我先睡了,明日还要起床干活。你也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陆安应了声,又等了会儿,确定她已经回房歇下才撩开门帘去净脸。

回到中庭,他脚下没忍住朝西一拐,去了她寝间门外,踟蹰一会儿,低声问道,“温含卉,你睡了吗?”

里面传来女人迷糊的声音,“躺下了,就是还没睡着。”

陆安慢吞吞道,“夏天蚊虫最多了,不知道你坐在天井下边有没有被咬。反正胡老头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钓鱼钓得可勤快了,我明日所幸就不去看他,去山里摘些薄荷叶子,你塞香囊里挂着会好一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