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必童殊明说,景昭也知道以后他和景决之间也要形同陌路,他声音低了下去,再听不出得意:“是的,景惜暮输了。”

“一物降一物,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童殊突然高深莫测地笑起来,“没走到最后,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作者有话要说:接着看,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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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奇楠

景昭想不出童殊还能怎么赢, 不解地望着童殊。

童殊却没再说,他侧首听着那小下去的风雪,在天光中微眯眼片刻, 抬手捡起那枚奇楠手钏:“这串奇楠, 替我还给他。”

景昭愕然了。

他这才发觉,童殊一直不肯提景决的名字。

他一直以为童殊今日是来替景决发难的, 可是……童殊现在要还景决手钏。

手钏是定情信物、成婚之礼, 归还手钏则意味着——断情义,毁婚约。

景昭不懂了。

倘若童殊不是为景决发难,那童殊这番话为的什么?

当真只为求个明白?

景昭小心地道:“你与他出什么事了?”

童殊没有回应景昭,他低下头,去瞧山猫。

山猫跃起,坐到他的椅子空隙处, 拿体温暖着童殊。

景昭原以为是景决反悔了, 可现在看来, 更像是童殊知道了景决原来的计划, 与景决闹生分了。

景昭瞧出童殊的回避,但他还是想问,于是道:“你为何不自己去还给他?”

“自寻烦恼, 引人笑话。”童殊脸上看不出表情, “输了便是输了。”

如此听来,不仅是生分,是真的要割席断交,老死不相往来了。

“其实慎……”景昭突然心生不忍, 虽然他目的达到,但事态却走了最残忍的方式。他还抱着一丝左右逢缘的幻想,希望童殊不要割的太彻底, 景决不要失去得太多。

任何有关景决的话,童殊已经不愿听到,他脸上直白的表露着不耐烦,他不给景昭任何接话的间隙,以恹恹的语气一口气说完最后一环:“他有五彩通灵玉的身体,不会老,不会死。只要他在一天,景行宗一天有臬司仙使。景行宗再也不必一代代人去驯服臬司剑,不会再有一代代臬司使在负重中身殒。你不仅铲除了芙蓉山隐患,还制造出了一个永远不会殒落、永远恪尽职守的臬司仙使。你这个宗主当真是个大赢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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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他万万没想到,童殊连这都想到了。

确如童殊所说,景昭的终极目的就是想要一位能终结驯剑和永远承担御剑使命的臬司仙使。

既然童殊已点破到这等地步,景昭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他索性一吐为快:

“景行宗奉天执道,外表光鲜,冷暖自知。景行宗为驯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每一代皆有人或死或伤于臬司剑下,且每位臬司剑使身负使命在任上殚精竭虑,大多都逃不出不堪重负英年早逝的结局。我祖父那一代最是惨烈,一代四兄弟,先后殒于臬司剑使任上。”

“臬司剑使不是随便哪个景氏子弟便能胜任的,天资不够、努力不足或是血脉不纯的,不仅驯不了剑,还会被剑所伤。景行宗已经血脉凋零,就算扩展到旁枝也出找不出能驯剑之人了。”

“景行宗看着鲜花着锦,其实是烈火烹油。荣责对等,有多少显赫就有多少责任。景氏为奉天执道之责,前仆后继,逐渐难支,终有一天要穷途末路。到我这一代眼看后继无人,景行宗所有希望都押在景决身上。”

“五彩通灵玉,乃先天至宝,在《名器谱》中的第一至宝,它的超然地位甚至可以单列一章。它是某一代飞升的臬司仙使留下的,那一位仙使深知剑使难以永续传承,于是为景行宗寻来了这等至宝,给后世留了后路。往后历代宗主均被告知,五彩通灵玉不到万不得已、传承断绝之时,不可取用。”

“在我驯服不了臬司剑而宗内其也子弟也一一败落,只剩慎微时,我就已经意识到我很可能将是那个最终动用五彩通灵玉的宗主。”

“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我希望孩子一定要能接下慎微的传承,这样就可以不必动用五彩通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