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就是这样,又不是第一次。阿公添着柴火。
没事,不与她计较。祁梦笑嘻嘻的说着,伸手把掉在地上的柴火放入火中,她知道大舅妈指桑骂槐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就像一根针,只要出现,就会扎着大舅妈的心脏,她的眼中就像看到讨债的魔鬼,嘴便开始了不饶人。
她长着一米五的身高,腿瘦得像两条棍子,眼睛是蝌蚪形状的,圆圆的鼻头,生气的时候,嘴巴嘟得像还未成形的猿猴,但她行动迅速,干活顶家中的男人用。
她絮絮叨叨的嘴,与不知轻重的妄加揣测,已经把周围的邻居,得罪的差不多了,她没有朋友,只是每天下地干活,回家就围在灶火旁边,只要她的男人在家,那时她的嘴中,在没有絮絮叨叨的话,而是乖巧得如一只小猫咪,给她的男人端茶倒水。
所以很多时候,祁梦挺同情她的,一生就在两个地方拼命。
拼了命的下地干活挣钱,使劲浑身解数的讨好男人,她的心被挤得如此狭小,也情有可原。
在过去的无数个岁月中,在祁梦开始有记忆,在阿公阿婆从二舅家大房子中搬出的那一天起,她从早上清晨开始,就听见这个尖锐的声音骂各种动物,月落日升,只要她不下田干活,只要大舅不在家,她都滔滔不绝。
这种骂声祁梦早已习以为常。
第46章 小白
祁梦的阿公与二舅家分家是她八岁那年,她记得那年他们仨分得了一头又小又瘦的年猪,后来的那一年,锅中几乎没出现过什么油,其中分得的一个瓷罐,还是二舅与舅妈打架时被砸烂过。
他们仨挤在一间长长的房子里,睡觉,做饭,吃饭都在那间房子里,到如今,房子中间依然还是用那张灰蓝格的胶纸隔开,只是已经看不到了颜色,早已被柴火的烟熏成了黑色。所以祁梦从小的时候到现在,家中便只有一道木门,一道无法隔去吵闹声音之门,一道让人感觉不到安全之门,一道关起来连幸福都无法藏住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