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夕阳的暖风中,带着温暖的远远飘着,拖起长长的声音,回荡于田野间,被风吹得散开来,像是蒲公英散落各地。
夕阳只有三分之一的脸露在外面,彩色的橘色红衣也变得淡淡的,祁梦与狗一前一后的走在田野的小路上,小小的窗户中慢慢的亮起了灯光,挨家挨户的门口,也亮起路灯,鸡飞狗跳的日子在这一刻开始,就要归于宁静,饭香味儿开始散播,蔓延,顺着风飘香十里之外,归家的孩子顺着饭香的味道,便想起了灶台边的妈妈。
阿公。祁梦停下脚步,看着正在把小鸡往圈里赶的阿公,傻傻的站着,一动不动,兴奋的脸上露出笑意。
哎呀,祁梦回来了。阿公转过身,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脸上比刚才多了一份开心,他的笑容像魔法般扩散四周,也拉着起祁梦的嘴角。
回家。阿公与祁梦一起关好小鸡,拎起书包,往屋里走。此时红透半边天的夕阳已经落山,彩云也跟着慢慢消失,深蓝色的夜空赶着脚步,开始布置自己的地盘。
哟,祁梦放假了。一个女人用尖锐的声音说着,矮小的身体又快速的消失在路上,祁梦只是点点头,微笑。
远远的祁梦便听见烧柴火发出“呲呲”的声音,闻着饭香,一路走至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木门,是阿婆在煮饭,她腿脚有些不便,站不了多久,她蹲在一个阿公特别做的一个小木凳上,弯着腰洗菜。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脸上笑容绽放开来,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我的祁梦回来了。随即她用手端起洗菜盆沿,费力的起身,她左右的寻找着支点,颤抖着双脚,她放下手中的盆,用双手的力气撑在地面,伴随着一声费劲的“哎呀”声,站了起来。
这双废腿,害死人喽。低沉的声音拖得老长,但没有半声抱怨。
阿婆是一个恋家的人,还是一个特别爱美的人,她喜欢穿鲜艳的衣服,喜欢随时看看挂着在墙壁上的镜子。六十多岁的人,她的脸上依然光滑细嫩,没有任何的斑点,有没有特别抢眼的皱纹,除了额头上的抬头纹,她的牙齿还是整整齐齐,只是长长的头发已白了一半。
你看看你的样子,跟个野狗似的,像饿牢放出来的。大舅妈用故意提高的声音,用木棍抽打着正在抢食的小猪仔,发出啪啪声:你分着点,老是霸占着一整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吃。随着是小猪在被抽疼发出的低吟声,以及大舅妈碎碎念的声音。
阿婆把洗菜水“啪”的一声甩出了门外,随着吐了一口唾沫,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望向大舅妈。片刻之后,大舅妈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是狗发出的撕裂声,它沿着墙壁,从祁梦阿公家的窗子下,一路狂逃,祁梦看见提着一只腿的那条大青狗,沮丧的低着头,不时的舔着刚偷吃的嘴。
说话永远那么难听,刚刚还好好的。阿婆伸手从柴火上抬下煮饭的高压锅,看着阿公,小声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