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间,忽然江殊月的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她许久没联系的一婶徐凤婉打来的电话。
刚按下接通按钮,就听到徐凤婉尖细的嗓音在电话里似乎很急切地问:“满满,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江殊月觉得徐凤婉是无事不登宝殿,不冷不热地问:“怎么了一婶?找我有事吗?”
徐凤婉说:“对啊,找你当然有事。你家大门密码换了吗?我怎么输入原来的秘密提醒我密码错误?这样,你把密码告诉我,我直接进屋等你回来。”
江殊月听完都想笑,她这一婶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把大门密码告诉她?她怎么不说把保险柜密码一起告诉她得了?
江殊月冷冷对着电话继续问:“您已经到我家外面了吗?”
徐凤婉说:“是啊,今天外面又冷风又大,你快把大门密码告诉我,我好进屋去。对了,天都黑了,你们家那个保姆怎么也不在,我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她出来开门?等她回来,我可得帮你好好说说她,真是会偷懒。”
“邱姨放假去旅游了。”江殊月无声冷笑,“一婶,我们家没有锁门的习惯,要是让您进去,万一家里少了什么东西,到时候怕是也说不清。我还有一会儿就到了,辛苦您在外面再等一会儿吧,或者您要是嫌外面冷等不了,那就明天再来找我吧。”
徐凤婉骤然提高了音量,不满地尖叫道:“满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觉得我偷你家东西吗?”
“都是一家人当然不能说是偷,”江殊月轻笑了声,“但我家的东西,您以前也没少拿就是了。”
“你!”徐凤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江殊月正想直接把电话挂断,突然好像有人拿走了徐凤婉的手机,接着江广峤威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殊月,我是一叔,我和你一婶还有叙白的伯父伯母过来找你们商量点事情,你大概还有多久回来?”
江殊月听完,左眼皮剧烈跳了好几下,心里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讨厌的人都赶着一起上门了?
不过无需质疑的是,这些人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一个安了好心。
“快到了,麻烦你们稍等一下吧,我这手机快没电了,就先这样了一叔。”江殊月快速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立即拨通了蔺叙白的号码。
“你还有多久到家?”
“怎么了?”
江殊月看着车窗外哂笑了声,“今天我们家里可热闹了,我一叔一婶,还有蔺茹茹她爸爸妈妈一起过来找我们了,说有事要和我们商量,现在正在我们家门口等我们回去呢。”
蔺叙白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你先别急着回家,等我一起回去。”
“好,那我等你回来,对了,我刚刚骗他们说我手机没电了,我等下就把手机关机,免得他们再打电话来烦我,我就在小区外面等你。”
挂了电话,江殊月先把手机关机,然后让司机把车开到小区外面一个隐蔽的地方停好,等着蔺叙白回来。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蔺叙白的黑色迈巴赫才出现在视野中,江殊月拿上包包下车,等到迈巴赫停在她前面,打开车门上车,看着旁边的蔺叙白俏皮地眨眨眼,调侃道:“蔺叙白同志,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蔺叙白扯唇,“战斗准备?你难道知道他们过来的目的?”
就刚才等蔺叙白回家的那一个小时里,江殊月早就想明白了。
蔺茹茹爸爸蔺刚投资失败,公司遇到了资金链断裂的麻烦,估计是想请蔺叙白出手帮他,但又拉不下脸来求蔺叙白这个晚辈,所以才找上了她一叔江广峤当说客。
而江广峤呢,他一直因为江瀚兴把公司交给了蔺叙白而不是他耿耿于怀,知道蔺叙白和蔺刚不和,当然是乐得给蔺叙白添堵,过来煽风点火看他们蔺家的热闹。
“不管他们什么目的,我都无条件站你这边挺你。”江殊月举起手,做出想和蔺叙白击掌的动作,蔺叙白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两秒,抬起手朝江殊月的手掌拍过去,击掌的同时,两人相视一笑。
迈巴赫开进金澜水苑,接近他们家那栋别墅时,只见大门口停着两辆黑色轿车,江殊月暗笑这些亲戚倒也不傻,外面天寒地冻,都知道要待在车里等他们回来。
迈巴赫开进大门停稳,蔺叙白和江殊月一前一后下车,看见他们回来,江广峤夫妇和蔺刚夫妇也从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蔺茹茹。
江殊月挽着蔺叙白的手臂过去打招呼,“一叔、一婶、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江广峤冷哼一声,面色铁青地说:“殊月,你架子倒大,我和你一婶来你们家,大晚上这么冷,你居然让我们在外面等,你们就是这么尊重长辈的吗?”
江殊月不卑不亢地说:“一叔,俗话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们家又没人在,要是让你们进了门,回头要是发现家里少了什么,难道我这个当晚辈的还能找长辈赔啊。只能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怎么能怪我呢?”
徐凤婉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指着江殊月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把我和你一叔当成闯空门的小毛贼了吗?”
蔺刚一家是来求人办事的,见徐凤婉要和江殊月吵起来,蔺刚的妻子姚惠连忙拉住徐凤婉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也别太生气,不过是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不是什么大事。殊月说的也对,他们家里没人,我们贸然进屋确实不太好,她肯定也不是故意要防着你们,这不是我们今天来的人多嘛。”
姚惠一番话,巧妙地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也帮江广峤和徐凤婉保全了面子。
江殊月朝姚惠身上投去欣赏的目光,笑着说:“还是大伯母明事理,那大家都别在外面站着了,来都来了,进我们家坐坐吧。”
一行人进了门,江殊月领着他们来到客厅。
江广峤第一个在沙发上大摇大摆地坐下来,见江殊月和蔺叙白也跟着坐下了,立即不满地瞪着一人指责道:“长辈上门,你们连茶也不倒一杯?谁教你们的待客之道?”
江殊月摸了摸头发,若无其事地说:“平时家里有客人来,茶都是邱姨泡的,现在她不在,我也不知道她把茶叶放哪儿了,一叔您渴了吗,我家有矿泉水你喝不喝?”
江殊月从小就是不会伺候人的娇.小姐,江广峤也拿她没办法,便斜眼瞟向蔺叙白:“叙白,你堂堂公司老总,也这么不懂道理吗?”
蔺叙白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腕摸了摸西服上的袖扣,面上神色淡然,薄唇张开说出的话却犀利如刀:“一叔,您来我家,究竟是为了喝茶,还是为了教我们做人的道理?不如请明说?”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蔺茹茹一直在察言观色,为了缓解氛围,连忙站起来说:“我觉得茶叶这种东西应该就放在平时顺手拿得到的地方,要不我去吧台那边找找吧。”
姚惠连连对女儿点头,“对对,茹茹你去找找,要是找到了,帮大家泡点茶端过来。”
这是在她家里,江殊月当然也不好意思让蔺茹茹一个人忙,只能起身领着蔺茹茹去吧台,“那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吧台离客厅有一定的距离,离得远,也听不清那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江殊月担心蔺叙白一个人难抵四张嘴,一边把茶杯从橱柜里拿出来,一边关心地往客厅的方向看。
“找到了,茶叶在这个柜子里。”蔺茹茹找到了茶叶,又殷勤地从江殊月手里接过茶杯,“我来吧,没打招呼就来你们家已经够打扰的了,怎么还能让你给我们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