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会儿后,她伸指轻快一弹,冲小鬼道:“怎么啦?还想这么一直困着我,不放了?”
梅花阑等到这里,一颗心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眼底的波光开始涌动,按在庄清流身侧的手也微微紧了一下,几不可查地低头动作几乎含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
可就在这时,烛蘅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梅花阑气息倏地一顿,旋即起身松手,不堪忍受似的瞬间转到了藤桌边。庄清流倒是从容自然地挑挑眉,冲烛蘅嗖嗖扔了两把小剑过去:“什么干什么?你赔我的香奶冻埋好了吗?”
烛蘅歪头抬指,把她乱七八糟的小剑莫名弹到了一边儿,在藤椅上坐下。紫砂壶里的浓郁茶香已经四散飘了出来,刚好够倒三杯。
方才那一幕的画面还在眼前跳跃个不停,烛蘅没有忽略这种奇怪的感觉,随便把玩儿着手中的杯盏,蹙眉在梅花阑脸上看了一眼。
梅花阑面上分毫未显,什么表情都没有地低头喝完茶,就转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烛蘅从她笔直的背影收回视线,又缓慢转到了庄清流脸上。
梅花阑是个十分不动声色的人,从小就这样,烛蘅这些年跟她的接触也不多,可庄清流不一样,她的高兴和不高兴一般都摆在脸上,情绪也毫不收敛——烛蘅很了解她。
所以对庄清流来说,或许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又或许是早就心里有数——总之她对梅花阑不大寻常。
这些年以来,感情虽然逐渐潜移默化地变着,但在特殊对待上,一直都不大寻常。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太妙。
烛蘅有些蹙眉的目光几不可查地收了回来,靠在藤椅上闭上了眼睛没说话。
小半个时辰后,贤惠的梅畔畔从厨房端出来了一个托盘。托腮逗鸟的庄清流立刻探头去看,是丰盛的三菜一汤和喷香的两碗饭。
她有点儿发现了,这小鬼一般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给她做好吃的,不大开心的时候就肉眼可见地十分应付,有时候庄清流惹了她,还会故意拿上来一把青草。
是的,这段时间以来,庄清流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姓梅叫畔畔的小东西长大了,就这样儿对她。可惜她自己厨艺不佳,也没什么抗争的余地。
并没有饭吃的烛蘅在一旁翻了翻眼,庄清流低笑一声,也并没有要让她的意思,自己和梅花阑隔桌对坐,快乐地吃了起来。
烛蘅眼皮儿一撩,指尖出现了一簇火,被她捏泥似的挫扁揉圆,又从左边弹到右边,右边弹到左边,就这么闲听了一顿饭的时间后,终于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还没喝够鲜美菌菇鸡汤的庄清流转头,恋恋不舍地放下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