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钟离不复她有意宽慰,但却又因无法感同身受而不知该从何宽慰,最后想来想去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如劝钟离不复自己挣一份家业,以他之能这本就不难,若再加上弥桑家鼎力相助,必是能胜过那所谓的“家产”十倍百倍,到时还怕他那兄弟不上赶着求他相认么?
弥桑妖月从不是一个光说不做之人,这决定一出她便立刻设想谋划了起来,数日间不仅构想出了雏形,甚至还悉心将每一步盘算周全,直至继任之宴前日,她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
计划已有,但她却未寻得恰当的时机与钟离不复详谈——继任之宴赴宴者络绎不绝,宴罢众人又将各自离去,她几乎没有时间与钟离不复独处。
于是,她只得先借宴会开始前的些许空当知会了钟离不复一声,说自己有要事与他商议,让他宴后莫要急着离开。
席间道贺不断,来客推杯换盏。
作为这场盛宴的主角,弥桑妖月无疑是诸方瞩目的中心,也无疑是杯盏递送的朝向,无论是试图攀附还是试图结交之人,都恨不能趁今日与她聊成知音,饮成莫逆。
酒过三巡,弥桑妖月已觉不胜杯杓,但她心中还惦记着计划之事,自不会放任自己饮醉,便以不胜酒力为由将能推拒的都一应推拒,不能推拒的也尽量浅抿敷衍。
饶是如此,她还是很快感到了力有不逮,于是趁着自己还未彻底醉倒,她赶忙借身体不适之故离席,并吩咐贴身婢女去唤钟离不复,邀他前往书房相见。
行至书房之时,弥桑妖月还尚算清醒,然而仅仅在桌边静候了半盏茶的功夫,后起的酒劲便带着一股强烈的倦意猛然袭来,不消片刻就已将她彻底包裹。
……
钟离不复究竟是何时来的她已全然不知,待到她因被挪动而稍觉不适,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已躺在房中卧榻之上,而钟离不复就站在床头近侧,刚熄完榻边最后一盏烛火,转身正欲离去。
那一刹那,不知是酒劲作祟还是黑暗令人忘却矜持,弥桑妖月竟在冲动间倏然起身紧紧拉住了钟离不复的手,令他再不能踏前半步。
一方惊立,一方忐忑。
半晌无言。
无言便是默许。
弥桑妖月也不知何来的勇气,竟觉事已至此索性主动到底,蓦然借着双手牵连之势起身上前,毫不退却地吻上了钟离不复的唇瓣。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偏偏无情水却也未拒落花投怀。
于是锦被承欢,酒气盈幔。
一夜荒唐。
第56章 流水无情 东窗事发警钟鸣,怀子会面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