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再一个月。”陈应甫看着不为所动的王祁,他索性也撕了面具,只是这般固执回道。
“郎君你如今右班殿直的官职不过虚名,是管不到我知州头上的。”陈应甫道,“您还是快些回邸店,好生歇息着罢。”
“郾城,一点事都不会有。”
“你!”王祁握了握剑。
沈徵东戎质子身份的事几乎要脱口而出,可他迟钝了一下。
沈徵已死是定局,但若如今传出去消息,怕是有害无利。
这个消息容易被歪曲成各种事实,他必须找信任的渠道传递临邑。
但当务之急,还是把疫症的消息知会外面。
“来人,送客。”陈应甫招了招手。
王祁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松。
“不用你送。”他转身出了府衙。
此刻若是父亲在身旁,或是兄长在,他尚且能请教一二,可自己自幼习丹青,面临这些事情实在不知所措。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
他无措地行在路上,低头未看前路。
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比方才还要多起来。
身体被人撞了一下,他抬起眼皮看去。
见竟是个少年背着个老者,正慌张朝医馆处跑去。
许是注意到王祁的反应,少年只来得及抛掷下一句话:“对不住,我爷爷病重,实在对不住郎君。”
王祁想说几句话,余光看到远处还有人抱着孩子,背着老人在四处寻医馆。
空荡的街巷里不闻买卖声,只有痛苦压抑的□□和求医的呼喊。
他被悲欢离合的情绪吞噬,想要落荒而逃。
什么意气风发,什么天之骄子。
如今的他,一点都帮不了这些底层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