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徵初初怔在那处,但听着崔蓁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他才大抵明了事情原委。
抬手示意阿古拉避退围观的侍从。
缓缓抬手覆在少女一起一浮肩胛骨处,有规律地轻轻拍着。
任少女发泄情绪。
待扑在怀里的人稍稍平静了些,他才柔声道:“没有不要你。”
崔蓁一听,这才直起身抬头对上沈徵的眼睛。
他的几根小辫子落在胸前,她突然思绪有点飘远。
这么多小辫子,他究竟梳了多久的头发?
随后她摇了摇头试图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咬了下唇故作生气地别过头去。
“你不要以为你今天穿得好看,我就原谅你了。”崔蓁别别扭扭地说完这句话,余光还瞟了眼沈徵。
见沈徵唇角含着笑意看着她,丝毫不似有思过之心。
她心下更恼。
方才实在是自己太失态了,可她又不愿多承认,只得转过头假意不理。
“我只是有些擦伤,不碍事,其实是牧仁为了护我受了伤。”崔蓁听到少年在身侧解释。
她微微回头,才看到沈徵神情真挚,他是真的认认真真在与她讲明事由。
崔蓁倒也收了情绪,拿衣袖随意擦了脸,问:“牧仁?”
“是以前在东戎的时候,照顾过我的一位…应当算我的亲人。”沈徵缓声道。
崔蓁恍然,方才脑子糊成一团,如今才细细明白了这事情的重要性。
东戎使团当街被刺杀,这件事情,对两个国家来说,实在不容小觑。
“还有别人受伤吗?”崔蓁蹙眉问道。
沈徵倒是默了默,低声回:“天冷,先进屋。”
崔蓁点了点头,随着他绕过正堂,走了几步回廊,至一书房前,少年抬手移开门,退了些身,才让崔蓁进入。
“阿古拉,煮碗马奶酒来。”沈徵唤了一声。
门一关,寒意挡在外头,他将油灯全部点亮。
随后示意崔蓁坐于塌上,又转身递过来一个汤婆子和东戎人常用的长毛毯子。
室内炭火充足,方才的寒意渐渐都烟消云散。
待崔蓁小饮了一口马奶酒,沈徵才缓缓开口:“我大哥想借流民之手在临邑杀我三哥。”
崔蓁本抿了一口的奶酒瞬间没了味道。
她愣在那处,抬头去看少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