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我自己来吧。”崔蓁站起身,独留沈徵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僵在原地不动。
方才···方才……她唤他的是···沈郎君吗?
“沈郎君”
他竟从未如此刻般讨厌过这个称呼。
她一定是很生气,才对他生疏至此。
此刻的惴惴不安,比方才更要强烈,强烈到甚至让他害怕。
站着的崔蓁丝毫没意识到沈徵的情绪有变,她正陷入在另一个自我问题的纠结中。
阿徵明明和小女友走了,怎么知道她挨打了呢?
又如何做到还能随身带着药?
她见那还蹲在地上的圆溜溜脑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奇心不能太重,别影响人家感情了。
“崔蓁,你没事吧。”远处刘松远的声音把二人各自翻飞的思绪堵住。
“你门怎么也过来了?”崔蓁见刘松远也行色急切,身后跟着的夏椿更是满脸愁云。
“你那神嚎鬼哭的,整个图画院都听到了,要是我们再听不到,那真的是聋了。”
刘松远见崔蓁手里握的药膏,他才收了担忧,桃花眼里又泛起春光潋滟,反松懈身子揶揄道。
“明成你都把你这最宝贝的青宜膏拿出来了?”
沈徵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但未对刘松远的打趣做出反应,他视线停在崔蓁手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松远见二人都未搭话,他桃花眼里的波光停顿,左右仔仔细细来回扫视两人,发现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今日这究竟是怎么了?
“去不去清风楼吃酒?咱们也有多日未聚在一起了吧?走走走。”刘松远搭上沈徵的肩,推搡着把沈徵往前。
倒是崔蓁站在原地不动。
刘松远回头:“崔蓁,你站着做什么呢,今日可是我破费,你还不赶紧的?”
崔蓁抿了抿唇,抬头看了眼沈徵。
低声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毕,少女又走进几步,把手里的青瓷瓶塞给沈徵:“多谢沈郎君。”
沈徵低头看着手中青瓷瓶一言不发,又抬头看了眼崔蓁。
眼睛里的满斗星河似都被乌云遮蔽,只觉晦暗。
“沈郎君?”刘松远抬高了声,再凑近身细看这二人神色,他越发觉得不妙。
“崔蓁,你这发哪门子邪呢?”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总要···总要按着礼数。”崔蓁疙疙瘩瘩地言语,但仍昂着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心虚。
“男女授受不亲?我认识的崔蓁,可不是这么冥顽不灵的死木头,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快把原来的崔蓁给我吐出来。”
刘松远放开沈徵,指着她肃容道,连带着夏椿也面露不解地望着崔蓁。